聽雨樓對朱溫與自己的恨意可以說滔滔江水都衝刷不淨,如今這個小宮女隻是挾持而沒下殺手,想來是有所求。故而敬翔並不慌張,隻是靜靜的等那小宮女帶牡丹的話。朱溫更是一臉無所謂,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往日的寵幸過的宮女中有沒有此女在內。
小太監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對敬翔嘻嘻笑道:“蒼嶺夜鳩,見過崇政院使大人。”
敬翔毫不在意的笑笑道:“這離間計可不甚高明。”
夜鳩仍然嬉皮笑臉道:“咱也不知道牡丹首領這樣交代有什麼意思,隻是說種個“種子”什麼的。你們聰明人喜歡多想,我卻懶得費那個腦筋。”
夜鳩一上來不理朱溫先問敬翔好,這招離間計厲害之處在於現在朱溫對敬翔信任有加當然不會當回事,但這樣的“種子”越來越多,遲早水滴石穿動搖敬翔在朱溫心中的地位,而且毫不在意朱溫敬翔知道與否,乃是陽謀。
“確實是牡丹草蛇灰線的風格,”敬翔暗暗道,但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淡淡道:“牡丹該不是隻讓你帶這句話吧?”
夜鳩點點頭道:“牡丹首領讓我委婉一點,不過我也懶得繞圈子了,耶律阿保機想統一契丹建立‘契丹國’,這是我們主上絕對無法容忍的,因此我們聽雨樓打算對契丹進行一次行動,希望你們在這半年別給我們添麻煩。”
敬翔嗤笑一聲道:“現在好像是你們在給我們找麻煩。”
夜鳩點點頭道:“牡丹首領的思量我其實也想不明白,反正話是已經帶到了,你有什麼話需要我帶回去的?”
敬翔道:“有。”
夜鳩道:“說。”
敬翔淡淡道:“李克用快死了。”
“放肆!”
一道絢麗奪目的光芒直追敬翔麵門,原來剛剛停手的孔雀聽到這話,忍不住發出一枚孔雀翎,但是被黑衣人打落下來。敬翔根本不為所動,唐門中人不屑在暗器上喂毒,所以敬翔直接伸手手接過黑衣人呈上來的孔雀翎,又從懷裏拿出一枚明顯陳舊的孔雀翎,並在一起,淡淡笑道:“若這枚孔雀翎是五年前唐嘯天所發的,現在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看到敬翔手上的孔雀翎,朱溫剛剛被色欲壓下的怒火又被勾起來了,猛地抱緊懷中的那個小宮女,小宮女見勢不妙猛地將銀釵刺下,駭然發現自己的銀釵竟刺不進去朱溫脖頸上的那一坨肥肉。
朱溫早年征戰攻伐,一身橫練功夫不低,如今雖然久不至戰場,但功夫並未落下,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信他人,錦衣夜使和敬翔再忠心,到底還是不如自己那一身功夫來的教自己放心。
朱溫麵目猙獰笑道:“看著你這釵子,我突然記起來了,十幾年前,有個貴妃,舞跳得極好,當時她頭上帶的就是這根釵子,是你什麼人?”
朱溫手勁極大,小宮女隻覺得渾身骨頭“格格”作響,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求饒之色,漲紅著臉道:“那是我師傅,也是我娘!”
朱溫獰笑道:“想不到還是位前朝公主,你娘床上功夫極好,希望你可不要教我失望!”
小宮女汗如雨下,額頭青筋一根根崩出來,咬著牙道:“不是前朝公主,就是你梁國的公主!”
朱溫聞言愣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沒抓住,隻是隱隱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大錯事,抱住小宮女的臂彎不禁鬆了一鬆。“啵”的一聲小宮女幻化為一隻隻翩翩彩蝶,隨後人莫明跌在夜鳩懷中,朱溫下意識得抱緊小宮女,但隻抱到一股煙霧。
朱溫怒發衝冠道:“放開她!”
夜鳩冷笑道:“朱溫逆賊,我們當初吃了多少苦,現在才來演這父慈女孝的戲碼,未免遲了些吧?”
朱溫怒道:“你又是誰?”
夜鳩冷冷道:“十四年前,大明宮前你強暴了一個小宮女,次日,就在承露殿強暴了玉貴妃。我就是那個小宮女的兒子,彩蝶就是玉貴妃之後懷胎十月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