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即便是傳承數百年的大唐國祚也沒能擺脫這句讖言。早年,天下王土對外擴張,坐兵鋒所指,馬踏狼煙,相繼吞並西蜀,平涼,南雍,北魏等邊陲小國,一度萬朝來拜,氣勢無兩。但一場安史之亂使得盛唐光景急轉直下,朝綱動蕩民不聊生,百姓之間易子果腹,武者遇麵勝者食敗,泱泱大唐危如累卵。即便有麗竟門和不良人兩大暗地組織也未能防範遍地插針的旁朝細作。天佑十五年,唐王朝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內憂之下,又來外患。號稱“山外青山樓外樓”的一股龐大勢力侵入中原,所過之處,戰火連綿,喊殺衝天。唐王朝多年的內部對立消耗,國力早已空虛,徒有其表,親衛禦林軍在大戰中一觸即潰,防線轉瞬而塌,不過半月,北方半壁江山岌岌可危,大有盡數落入敵手之趨。昭宗李曄被迫禦駕親征,卻在出師當晚便被殺手寸斷全身經脈,極盡折磨而死。主帥李冼臨陣倒戈,開城投降,中原屏障函穀關不攻自破。眾將士群龍無首,潰不成軍,被樓外樓頻頻擊退,所謂兵敗如山倒,中原門戶大開,五關隘口盡皆失守,大唐皇室為求自保,將萬裏河山拱手相讓,葬送祖宗數百年基業。
然,廟堂雖倒,但江湖未倒;將士雖滅,但武林未滅。亂世佛祖出深山,聖人捧書扶社稷,老君提劍救蒼生。僧兵,書生,道士以及江湖有誌之士拉起了一道杏黃大旗“替天行道”,數十萬兵眾稱“天地人和”,他們遊走在寸寸染血的破碎山河間救助難民,抵禦外侮,讓流離失所的百姓覺得這人間還有煙火。
天佑十六年,“天地人和”大軍和樓外樓之眾約戰關中之東的平壤之地,潼關平原。大戰持續了整整三個月,戰局就像是石磨下的苞穀碎裂不堪,但又黏著無法分出勝負。無論是雙方頂尖武者還是將士均損失慘重,第四個月義軍“天地人和”的總統帥,被稱作“天主”的蕭何在閉關破境,受武當掌教趙玉斧舍生灌頂玉皇樓,頓悟儒釋道三家經典,突破武道桎梏,由聖賢臨門境開得天門,成就地仙,於潼關以西的金牛峽接戰樓外樓主上官無疑。二人以近仙之力移山填海,半日之間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深百丈的峽穀山脈被夷為平地。
上官無疑未曾想到中原江湖竟然有人能一腳踏入地仙境界與之匹敵,奈何自己的偽仙後繼乏力不可久持,思忖之間已然下令撤退回北方。但立下了十八年卷土重來定讓中原永成焦土的誓言。
戰後,樓外樓主上官無疑跌落仙人偽境,氣息萎靡,生死不知;天主蕭何在的地仙氣勢蕩然無存,以臨六門修為的君子氣強開隻有臨九門的帝王氣才能開的天門,武道經脈損傷不可逆轉,根基崩壞,武功盡失,中原人士這一滅國之戰不可謂不慘,三教聖賢凋零,真人避世,菩薩低眉。好在尚有十八年喘息的機會,“天地人和”義軍稍作休整,便進行了攘外必先安內的方策,對大唐遺脈展開了血的洗禮,趁著人心凝聚清理了一大批潛伏的諜子,眾星拱月之下天主蕭何在順天承命,繼承大統,建立王朝,史稱“仁和”,開元年為嘉仁元年,大封文武百官,立異性王侯。
世上畢竟沒有算無遺策之人,遠在千裏之外,一名背後繡著彼岸花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身下懷裏護著一名尚在繈褓之中的小皇子。
一石驚起千層浪,一群少年的江湖故事還要從一個淘氣包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