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仿佛被人給拽起來般,一種強烈的失控感瞬間從心底湧了上來。
當他想要睜開眼謾罵那個連快死的人都不讓睡個好覺時,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翻湧,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生理反應讓他立刻哇的一聲,全部都吐了出來。
可他現如今在醫院裏,除了吊著葡萄糖續命外,已經不能吃任何東西了,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嘔吐的?
吐出的東西順著臉頰兩側滑下,似乎是血,又似乎是水。
他打起精神,想要用手去擦拭,但發現四肢似乎失去了反應,根本無法動彈,隻能感應的到那而很僵硬,僵硬到隻能微微動彈手指。
而且,就連他現在睜開眼鏡都很是勉強,好在白光不算刺眼,他很快就恢複了視力。
但……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碧藍如洗的天空在叢林斑駁的樹影縫隙中時隱時現,河水流動的聲音從他耳背處傳來,他的兩側是很久以前,他從出生那刻開始,就隻能從植物園中看到的青草與白花。
這裏是公園?還是原生態的森林?
耳邊傳來格外清晰的蟲鳴鳥叫,以及空氣中彌漫的香甜氣息,這並不是上一世所謂的虛擬投影,也並不是所謂的超夢。
畢竟那玩意雖然可以共享五感,卻不能自由行動,眨眼睛都無法自如,隻能跟著超夢創造者探索。
這又是什麼黑科技?
他貪婪的呼吸了一口帶著泥土野草芬芳的空氣,有些滿足地微眯著雙眼。
自從生病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藍的天空了,或者說他從未見過,灰色永遠是他所居住的那座城市的主基調。
哦,當然,還有不分晝夜,依舊會點亮全城那絢爛的霓虹燈。
但他還來不及驚歎於第一次親手觸碰土地的感覺,他的身後便傳來了格外古怪的交談聲。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聽不太清。
想要打起精神去向後看去,然後兩顆碩大的腦袋遮住了他的視野,他也看見了將他拽起的罪魁禍首。
這是兩頭長著綠色蜥蜴腦袋的古怪生物,眼瞼下全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輝的鱗片,短而長的吻部構成了能讓少女尖叫的猙獰臉龐。
蜥蜴人從他的腦後探頭望了過來,黃疸色的爬蟲類豎瞳中滿是生物特有的狡黠笑意。
讓他不由想起了那張據說有著幾百年曆史的表情包。
“你醒了JPG!”
而他還來不及反應眼前怎麼突然出現了隻有在遊戲中才會出現的蜥蜴人時,耳畔就傳來來略微陌生,或者說熟悉的語言,這次很近,他也聽得清晰。
“我都說了沒有尾巴的人類怎麼能逃得過四條腿再加有尾巴的我們,真是白費力氣!而且還是在水中!”
其中頭頂右邊那隻帶著彩色羽冠的蜥蜴人一手拿著投矛,輕蔑的看向這個半靠在樹墩上的年輕人類,譏諷之意幾乎都要溢出。
“這是地底通用語?”
他聽得懂!
“這裏是“聖者”的世界?”
三年多的醫院治療已經讓他那段占據了記憶前半生的遊戲短暫地從腦海中消失了,如果不是聽到這格外熟悉的地底通用語,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要知道,那時候他為了從某個卓爾精靈的主母手中獲得他想要的武器,可是在幽暗地域肝了不少聲望,地底通用語更是熟稔到和那些地底生物溝通毫無壓力。
他不會聽錯!而且眼前的蜥蜴人雖然手爪都長有遊泳助力的灰蹼,但確實是“聖者”當中,和狗頭人術士齊名的“新人殺手!”
作為新人玩家最早接觸到的龍裔生物,蜥蜴人那巧奪天工,難以察覺的陷阱可謂是能讓不少玩家當場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