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惱火(2 / 2)

抹了一把嘴,半趴在吧台上,她忽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卻是無限的心酸,眼眶已經有淚在集聚,但她死都不會哭出來。

“我們在一起幾年了?”她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然而郎森卻是懂得的,他抽過一旁的紙巾放到穎芝眼前。

“六年了,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六年了。”

陳穎芝狠狠的抓起紙巾,坐直身子,揚起頭顱,對著脖子一番大力的揉擦。

“你輕點兒,一會兒皮都磨沒了!”都說女人應該對自己下手狠一些,但那是指花錢吧,可不是這麼個狠法兒啊!

“六年了,六年了……”她喃喃的自言自語著,手指敲打著玻璃台麵,發出的悶響很快就被剛剛響起的喧囂音樂淹沒了。

“你當我是女人嗎?”她忽然很認真的看著郎森,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郎森卻被為難住了,穎芝從前在學校乃至於現在在商界,都不是靠美貌名聲遠播的,而是靠她鐵娘子的稱號,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

所以,郎森從來沒把她當女人看過,一直都稱呼她為兄弟。

但眼下,他要是實說實說了,穎芝會不會掐死他啊!

“你就是女人啊,難道還要把你當成男人?”郎森說謊的功夫是一流的,臉不紅心不跳,最重要的是還能裝出一副深情認真的模樣,他眼神中傳播出的信號是“不信我信誰啊!” 這都是在女人身上得到實練習過的成果。

陳穎芝在從一開始就要了的二十杯排成排的啤酒中,隨意端起一杯,再次一飲而盡。

“可是他從來就沒把我當做過女人。”

她說的是楚莊瀾,穎芝心裏有他,郎森再清楚不過。否則也不會丟下英國的家,和父母準備好的光明未來,非要跟他們回來,放著女企業家不當,而做他的秘書,還要到處去陪酒。

如果不是因為愛,郎森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Leslie心裏有一個人,你早就知道的,而且他一直當你是兄弟,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的,你也別難為自己了。”

有些人,看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那麼注定做不了朋友。反之,有些人,注定一輩子都隻能是朋友。

在情場上玩得風生水起的郎森最明白這個道理,他並非不相信真愛,隻是真愛就像鬼,相信的人多,見到的人少。

他不對那少之又少的機率抱有幻想,隻是享受每一次的豔遇。

一直以來,隻要是努力了,就沒有她陳穎芝得不到的,她原本以為,愛情也是一樣的。

但她努力了六年,陪他度過每一個生日,紀念日,他母親的忌日,每一個他或喜或悲的日子,最終卻還是敵不過他遇到她時的奮不顧身。

她不知道他們現在同處一室到底發展到了何種程度,她隻是恍然大悟,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機會。

酒仍然在一杯杯的減少,郎森不再多勸說,穎芝是他見過最理智聰明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太過於理智和聰明。而愛情,卻從來都是感性的。

“其實,柳秘書和Leslie,一早就有過關係,所以他們進一步發展,也是正常。”

思來想去,郎森還是決定說出這件不算秘密的秘密。

陳穎芝正在吞咽著酒,卻被郎森突如其來的揭秘卡在了喉嚨中間。

郎森見她神情呆滯,原本纖細的脖子卻突出了一大塊,顯然是酒都堵在了那裏。

繼續補充說明道:“Leslie剛剛回國的時候,他們就陰差陽錯的在一起過,但那時柳秘書是不清楚的,也可以說是被Leslie占了便宜,所以後來Leslie才叫你留下她,她和Leslie心裏的人很像,包括艾德拉,也是一樣的。”

本來Leslie沒告訴過他,但他受托查柳素曼的時候,那件事就算意外收獲。

現在告訴穎芝,也許她心裏會好受一些。畢竟不是巧合,而是有前因的。

陳穎芝吞下那口已經變溫的酒,哼笑了一聲。

“這麼說,我也應該做些什麼嗎?”

郎森立即會意,沒急著阻止她,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愛情永遠沒有友情長久,如果你要一意孤行,隻怕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陳穎芝覺得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番,仰頭又是一杯酒,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鼓起的念頭被打消的粉碎。

如果隻能做朋友才能留在他身邊,她願意接受他和別的女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