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分鍾的表演，她就哭了出來，在關閉鏡頭的那一刻，她的淚水才從眼中滴落。
“好！”馬倫第一個帶頭鼓掌叫好，其他人見挑剔的導演都滿意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終於能夠早些收工了，與其說是在為柳素曼叫好，不如說是在為了自己慶祝。
楚莊瀾卻因為看不懂她眼中的哀傷，而遲遲沒有反應。
她不是演員，到底是什麼能讓她哭的如此之快呢？她眼中的悲拗是他從未見過的。
折騰了一整天，人選總算是敲定了，隻需要將方案再進行潤色即可。難得的是拍出了大家滿意的效果，而艾德拉無疑是最不滿意的那一個。
楚莊瀾知道這次突然換人是他的不對，於是便安慰道：“這款香水最多隻上市一個月，過了七夕，還有一款經典香水等著你代言，這一個，就當是熱場子了。”
艾德拉見他難得的撫慰自己，心下也沒那麼氣了，一個小廣告而已，說實話，若不是因著楚莊瀾，給她再多的錢她都不做。
“沒關係，最主要是能讓香水被大家認可，是誰拍都無所謂。”她揚起雪白細長的脖頸，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優雅慷慨的說道。
楚莊瀾的安慰是最對症的良藥，艾德拉無力抗拒。
而那邊卸了妝換回自己衣裳的柳素曼，卻遲遲不能從分離的情緒中走出來。
哎，多虧她沒去做演員，否則就她這種不能及時從戲中抽身的演員，還不被自己折磨死。
她出來的時候，楚莊瀾已經送艾德拉一起離開了，她早就猜到他們關係不一般，如今艾德拉被無心的她換掉，心情一定很差，他去安慰也是應該的。
“明天好好表現，這次廣告就看你的了。”收工之時，馬倫還不忘鼓勵她。
柳素曼笑笑道：“我會的。”
其餘的人也都一言一語的誇讚她，她都一一回以微笑。
這邊沒有直達她家的公車，她必須走幾站才能找到回家的公車，所以她拎著空空的飯盒，沿著路邊僵硬的走著。
今天的入戲並非她天資過人，而是她曾有過的經曆幫了她的忙。
散漫的走著，這一路邊的綠化帶栽種的是紅黃白三色的鬱金香，和Ａ市的綠化帶很相似。
那時，她不忙的時候就不願坐公車回家，而願意走回去，一路上隻要數滿一千隻鬱金香，沿著城市劃出半個圓圈的弧度就到家了。
後來有一個人，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數，他們能夠數滿兩千隻，她會笑著說：“你看，我們一起走出了一個來回的路，組成了一個圓圈。”
而他就會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溫柔的說道：“我們一直都會是一個圓圈，無論走多遠，都不會分開的。”
他的話，她迄今為止全都記得，還時常在她耳畔回蕩著。
可如今，即便是她自己劃出幾個圓圈，他也不會出現了。
他早就走出了他們的圓圈，有了自己的世界，那是她再也進不去的世界。
她沉浸在記憶中走出了很遠，直到過了公交車站，她都沒察覺到，而是一直先前走，潛意識中，她在數鬱金香。
忽然一輛汽車停在了她的身旁，不停的按響喇叭，驚的柳素曼轉過頭去看，隻看到紅色，她就能猜到是誰了。
楚莊瀾送艾德拉回去是工作需要，也算是還她的人情。就急急忙忙的開車掉頭，他還要送他推薦的“織女”回家。
結果攝影棚還沒走的工作人員說柳素曼早就離開了，他想她應該自己坐公車回家了。
但他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鏡頭收起那一刻，她如期而至的淚水，自詡情商和智商都很高的楚莊瀾，對看不透的事情最好奇，也最想要征服。
所以他開著車，沿街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柳素曼盯著逐漸降落的車窗，望著裏麵的人，禮節性的點頭道：“總裁。”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車就好。”
楚莊瀾神色一凜，哼著說道：“你又忘了，看來每天都應該溫習啊！我，最討厭別人的拒絕。”尤其是當他主動要求幫忙的時候。
柳素曼此刻沒心情與他鬥嘴，她隻想走回去。但這裏距離她家很遠，她要是說走回去難免引得他懷疑，而這個具有強迫症的總裁就一定不會放過任何疑慮。
事實上，就算她不說實話，他也已經對她充滿了迷惑，
“你已經錯過了公車站，你到底在想什麼？”
柳素曼低著頭，不言不語。楚莊瀾就一直盯著她，越盯越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