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番外二十一、不點
“你要雇的這個人近期可能不太好找,有人在追殺他。你怕是要費點心思才能聯係上,他叫胡烈,在武寧那邊開了家二胡酒樓,你可以先去那裏打聽打聽。你去找到他,然後請他來殺我,價格你讓他開,隻要你能接受就行。”周本耀連續派人找了幾天,都找不到胡胖子的蹤影。我也不知道朱陽的手段是不是比周本耀更高明,反正這份投名狀他是一定要交的。
朱陽聽到我讓他雇人來殺我,壞笑道:“胡烈是吧?我聽說過。你這招請君入甕玩得不錯,你就等著師兄的好消息吧。”
這回的對話,沒有簽字畫押、亦沒有偷拍錄音。朱陽能不能找到胡胖子,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我能肯定的是,他若是找到了胡胖子,胡胖子一定會信他。
我那可愛的朱師兄在活著走出毛慶元家之後,為了表示他的誠意,第二天一早就往公司的賬上又打了兩百多萬。
嚴總和其他幾個高管都驚呆了,“你怎麼做到的,可以讓他連割兩大塊肉?”
我把嚴總拉到一邊,附耳說道:“我答應讓他坐回財務經理的位置,要是你信得過我,那就讓我全權負責朱陽的事吧。”
嚴總揪了我一下耳朵,笑道:“就你花樣多。要是讓韓雲塵去處理這件事,別說讓朱陽把吃下去的錢吐出來了,能不被他反咬一口就不錯了。行了,我懂你意思,朱陽的事我就不管了。走,陪我下去吃個蛋糕。”
至於其他的高層們,他們心裏的疑問我沒有義務替他們一一解答,媚笑著陪同嚴總去樓下的咖啡屋享受飯後甜點。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如此反複了幾遍之後,我收到了朱陽發來的郵件,大致內容如下:師弟,我已聯係上了胡烈,出價十五萬,買你的命。他未曾給出過具體時間,你需多加小心!
真是個不老實的師兄啊,他沒給出過具體時間,你難道不會問嗎?這兩麵三刀的功夫,真是沒白練呐,到哪兒都吃得開。
我把郵件轉發給了周本耀,他直接派了幾個人貼身看護我。我上班,他們就在大廈下麵巡邏。我下班,他們就在大樓下麵巡邏。
可能是這幾個護衛太顯眼了,胡胖子遲遲沒有采取行動。我把周本耀約在了常去的茶室,“要不然把那幾個人調走吧,派一個人暗中看著就行了。”
周本耀拿起茶杯,吹了口氣,然後小酌一口,悠然道:“那你怎麼辦?”
“你派在暗中保護的人必須是個高手啊,有沒有以一當十的那種?”
“你武打片看多了吧,以一當十?這種級別的高手有是有,但肯定不會出現在我們這些圈子裏的。”
我試著報了幾個名字,“楊叔、高離雪、毛哥,還有你,你們都不能以一當十嗎?”
周本耀捂嘴笑了,茶汁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嘶...”他咽下一口唾沫,說道:“我們以一當十?一打三可能還湊合,同時對上四個就應該忙不過來了。你忘了上回在小姐家?”
“那怎麼辦?”我頓時沒了主意,打打殺殺這種事,還是問他們這些行家比較靠譜。
“胡烈上回在他的地盤,其實已經把他的人馬拚得差不多了。他之所以現在遲遲不動手,就是怕拿不下你。你讓那個什麼朱,在多加點錢,當利潤高出他的心理價位時,他就會鋌而走險的。”周本耀喝完茶,披上外套就欲離開,可他的手剛碰到門把的時候,就如一灘軟泥一樣,倒在了地毯上。
由始至終,我沒喝過那壺茶,所以我沒事。我連忙把周本耀翻了個身,發現他麵如死灰,氣若遊絲。我艸,這是被投毒了?
我連忙把那茶壺裝進背包裏,然後托起周本耀就往醫院送。
好嘛,中毒引起的急性腎功能衰竭。
我又請人化驗了一下茶壺裏剩下的茶水,哦了,重金屬含量超標的一塌糊塗。王銘和周本耀最親,二話不說就把茶室老板就捉了回來,“說!誰讓你下的毒?”
老板顯然是無辜的,嘴巴哆哆嗦嗦,什麼都說不出口。王銘接著又抓來了他店裏的數名夥計,一頓暴揍,終於有一名夥計交代,有人出了大價錢讓他把一包粉末倒進了我們點的茶水裏。王銘恨不得當場把他給宰了,被我連同幾個手下死死抱住,“沈思,你放開我,還有你們,都他媽給我撒手!我一定要殺了他。”
“周兄這不是沒事嘛,醫生都說了,隻要恢複的好,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的。”王銘的手下在被他訓過之後,紛紛鬆手,隻有我還在努力克製王銘的衝動。
“那是因為你送醫及時,要是再晚點發現,那還得了?你快撒手,不然我怕我會連你一起砍。”媽的,我就不信了,你會砍我?我懶得再費口舌,大不了就受你一刀,被人當軟蛋的滋味我不想再嚐了。
“咣。”王銘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砍我,刀被他狠狠扔向了那名夥計的身前,接著他徒手把我甩開,邁開大步就去拾刀。
夥計,對不起,我沒能救下你。王銘宰了一個還不算完,揮刀又把茶室老板和其他夥計一並殺了滅口,“你們把這些處理掉,我去洗個澡。”
王銘砍完人後,心頭的煩悶一掃而空,就到廠房的後麵拿水管衝個涼,把身上的血漬洗了去。
“老汪,這次的事,估計是輪到你的去扛了。”
“去你媽的,怎麼看都是輪你去蹲號子。”兩個被王銘點名留下來處理屍體的打手在幹活的同時,還不忘互相搭話,散散晦氣。
就最近幾個月,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目睹了這種場麵;活生生、有呼吸的人一個個在我麵前丟了性命,偏偏還都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看得我都麻木了,人命當真就如此低賤,說死就死了?
給周本耀下毒的人,我用屁股坐腦袋都能想到是胡胖子幹得好事。王銘更是恨不得刮地三尺,也要把胡胖子找出來。我想助他一臂之力,就找來朱師兄,“師兄,你是在哪聯係上胡烈的?”
他見我還活得好好的,以為我已經化解了胡胖子的刺殺,“你把他幹掉了?”
“你他媽快說,你在是在哪聯係上他的!”王銘是個暴脾氣,尤其討厭別人說話拐彎抹角。師兄被他一吼,頓時失了神,“我是在網上聯係上他的,我沒見到他本人。”
“通過什麼軟件?”王銘拿出手機就想讓他登陸賬號。
朱陽是真的很害怕和王銘、毛慶元這樣的暴力武夫對話,如實答道:“扣扣,不過在我付完錢之後,他就把我刪了,我還有很多話想問的,結果都沒問成。”
原來是這樣,難怪朱師兄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你怎麼確定那人就一定是胡烈?”
“我又不傻,和他視頻的唄。”哎,對王銘說話態度就是畢恭畢敬的,和我說話就這態度?我真就那麼好欺負麼?
王銘不肯死心,逼朱陽交出了他的電腦,然後找來電腦高手,企圖從他的上網記錄中找出蛛絲馬跡。大家可以想象得到,我們這些屌絲找來的高手能力也沒高到哪裏去,在苦等了兩天無果之後,王銘暴發了,他先是帶人去把二胡酒樓給砸了,再是讓人去胡胖子家潑紅油漆。就這麼鬧騰了一下,王銘手下的十多個弟兄進了局子。胡胖子卻在投毒失敗之後,徹底失去了音訊,什麼動作都沒有。
“沈思,你怎麼不勸住王銘!”好人難做啊,大家說,我勸過他嗎?他聽嗎?周本耀躺在床上,王銘候在一旁,任由周本耀抽他。
“你別怪沈思,他勸過我。是我不好,對不起。”所謂一物降一物,周本耀就是王銘的完美克星。王銘在周本耀麵前,就跟個孩子似的低頭認錯。
我自覺站在這裏有些礙眼,就先出了病房。
朱師兄已經被我重新任命為財務經理,沒辦法,就算他的投名狀沒交全,可他畢竟是出了力的。為了讓他心安,這實屬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