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微觀詩人(1 / 3)

李子光是一位憑藉智力寫作的詩人,他思路豁達起伏有序,不矯情,不迂理,不屬於那類將整個身子趴在詩行上壓迫句子的苦命詩人,他冷靜地坐在詩的對麵,有時甚至以俯衝的氣勢審視詩。在他的眼裏,詩不是一個整體,不是一個沉重的龐然大物,而是一些具體旋舞著的詩思,或者更精確一點說是一些具體的部件,李子光具有這樣一種本領,他可以準確地捕捉並網羅起這些散亂的火光,以照亮自己瞬間的寸心。詩人寫作中的這份不拘不泥是難能可貴的。有一個比喻盡管不大準確,卻可以形容他:在電燈被利用起來之前,有一類用功的讀書人,但家裏很清貧,沒有多餘的銀兩去買油以照明,因而每逢夜晚,便努力去捕捉搜集螢火蟲納入囊中,集合這些動物臀部的閃光以照亮線裝書上古色古香的文字。透過李子光的詩,我們可以清晰地感到他尋求詩思的匠心與耐心。李子光的獨到之處還在於他沒有一氣嗬成的詩,他總是盡最大的可能給每一首詩內揉入更多的內涵,他的思路不是單一的,而是呈放射狀的向上噴發。因此,幾乎每一首短短的八行詩句均是飽滿的,內實的,即使那些愛情詩,也很少陷入情的醉河裏,而更多的是關於情的感慨。他的歡樂也是清醒的,毫不麻木的,他從不陶醉在具體的細致的感覺裏,這種特征,使他的詩句雖然表麵看起來顯得沒有亮度,但那種因思想而憂鬱的整體格調是可以深入讀者心靈的。我想,一位詩人能很好地保持住一點長處便產生意義了。在此,我衷心地祝願李子光能沿自己的跑道堅持下去,雖然目前不是詩人的時代,但誰能堅持下來了,誰就注定是優秀的。

詩歌不會衰老的。

姚振函:樸素的手藝人

帶補丁的褲子穿在富人身上是一種氣派,而在窮人的腿上卻更透著寒酸,窮與富是介乎於骨縫間的一種精神。因此胸中沒有絢爛的色彩最好不要去講平淡。

我初識姚振函是在一九八七年的夏天,當時他在《詩刊》任編輯,在北京虎坊橋甲十五號一棟簡易樓的某個房間裏,我由承德乘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專程去拜訪了他,當時,他因為“感覺的平原”(係列組詩)的寫作,正陷在“聲名俱佳”的漩渦裏。一九八七年的詩壇很接近京劇臉譜,厚厚的光彩油膩膩地畫了滿臉,純浪漫的形式化的激情彌散開來,詩人們爭相拍打自己的肩膀以示鼓勵,或揪著自己的頭發努力脫離地球的引力,詩壇飄起了大雨,可在姚振函那裏卻是個晴天。那一年他的寫作格外引入探首,他樸素的寬容的幾乎又是隨遇而安的寫作心態等於在背後輕輕擊了詩壇一掌,很多同行回過頭來,望著他開辟的這塊根據地而感歎:這麼一大片空地,就姚振函一個人在寫。

李子光是一位憑藉智力寫作的詩人,他思路豁達起伏有序,不矯情,不迂理,不屬於那類將整個身子趴在詩行上壓迫句子的苦命詩人,他冷靜地坐在詩的對麵,有時甚至以俯衝的氣勢審視詩。在他的眼裏,詩不是一個整體,不是一個沉重的龐然大物,而是一些具體旋舞著的詩思,或者更精確一點說是一些具體的部件,李子光具有這樣一種本領,他可以準確地捕捉並網羅起這些散亂的火光,以照亮自己瞬間的寸心。詩人寫作中的這份不拘不泥是難能可貴的。有一個比喻盡管不大準確,卻可以形容他:在電燈被利用起來之前,有一類用功的讀書人,但家裏很清貧,沒有多餘的銀兩去買油以照明,因而每逢夜晚,便努力去捕捉搜集螢火蟲納入囊中,集合這些動物臀部的閃光以照亮線裝書上古色古香的文字。透過李子光的詩,我們可以清晰地感到他尋求詩思的匠心與耐心。李子光的獨到之處還在於他沒有一氣嗬成的詩,他總是盡最大的可能給每一首詩內揉入更多的內涵,他的思路不是單一的,而是呈放射狀的向上噴發。因此,幾乎每一首短短的八行詩句均是飽滿的,內實的,即使那些愛情詩,也很少陷入情的醉河裏,而更多的是關於情的感慨。他的歡樂也是清醒的,毫不麻木的,他從不陶醉在具體的細致的感覺裏,這種特征,使他的詩句雖然表麵看起來顯得沒有亮度,但那種因思想而憂鬱的整體格調是可以深入讀者心靈的。我想,一位詩人能很好地保持住一點長處便產生意義了。在此,我衷心地祝願李子光能沿自己的跑道堅持下去,雖然目前不是詩人的時代,但誰能堅持下來了,誰就注定是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