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姽跟著池沌給的提示,一路上了客棧,在靠窗麵東的位子上看見了正吃飯的池沌。
“幾年未見,四君子的身子愈發的健康,看來身上的腐毒已完全清除。”宇文姽說話的語氣,七分冷清外還藏有三分的火熱。“桂國眾人便不必再為你擔憂。”
“清是清了,可是卻依然有人憂慮著我。他們希望我死!那麼,你希不希望我死呢?”
池沌直視著宇文姽,那種眼神幾乎讓她害怕得想要扭過頭去。
“我當然不希望。”宇文姽隻可以小聲地說道。
“那麼,便過來坐下吧。”池沌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宇文姽剛在池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倒一杯茶,池沌便開口道出舒京倫的吩咐。
“舒京倫讓你留下來,亂我道心吧。”
“沒,沒有。”宇文姽還是想狡辯。
聽著宇文姽的回答,池沌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一下。
在宇文姽看來,池沌聽到這種話沒什麼反應,一定是有問題的,憑她對他多年的了解,他之所以像現在一樣不在乎,是因為那個威脅他的人已經威脅不了他。
“你殺了,我,丈夫?”想著剛剛被送到她身邊的女兒,她大概猜出來始末。
“我想問問,你希望他死嗎?”池沌看著宇文姽,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放下他。
宇文姽麵對著池沌真摯的詢問,不敢直接作答,這也在池沌的意料之中。
“放心,我沒能殺死他。”池沌見宇文姽沒有回應,“他被人救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池沌,謝謝你饒他一命。”
宇文姽這時卻感謝起池沌來。
“嗬,放他離開,三個月內荒國大軍必定兵臨汐國城下。到時候,便是我的死期。”
聽了池沌的這一番話,宇文姽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所言所行,是多麼的誅心。
“既然你還那麼在乎你的好丈夫,那就好好保管好我送你們的金玉雙壁吧,但我和你打個賭,隻要它亮過一次,我池沌便自縛而出,任其殺刮!”
什麼?金玉雙壁是池沌所送的?納什鬼鴉就是池沌!他再見我時,依然對我······
賜丹藥為我恢複境界,送我金玉雙壁,這些都可以證明池沌的心裏依舊有著她,隻不過自己剛剛的行為,已經抹殺了自己在池沌心裏最後的好印象!
此時,無盡的悲涼從宇文姽心底泛泛而起,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卡在咽喉,宇文姽哽咽起來。
但,坐在她對麵的池沌卻已經悄無聲息的離去。
我親手,毀了唯一關心我愛護我的那個人的對我的愛。宇文姽死死捏住袖子裏的玉璧,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出那樣的選擇。
她有女兒、有丈夫,他還會不會接受她,但看著他對自己女兒的那種愛護,甚是一種父愛,他應該不會因為這個來嫌棄她,唯一的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對丈夫的那種當斷不斷,這才是最傷他心的。
宇文姽走在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座橋時,她停了下來。
看著橋下飛騰的江水,宇文姽知道這裏是個可以拋棄所有執念的所在。
宇文姽拿出袖子裏的玉璧,直接丟進了江裏,此時的她,眼神堅定,可以看出她對這一行為沒有一絲的猶豫,她十分決斷。
也就在她丟下玉璧的那一刻,在她體內湧出一股浩然之氣,讓她的境界直逼宗師巔峰。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跟在宇文姽的身後的池沌滿意的點了點頭,宇文姽拋出玉璧的那一刻,是真正放下了對舒京倫的感情,這意味著她不再有牽製她心境的東西,久壓的境界直接盈溢出來。
“既然你做出了選擇,那我便不會棄你。”
池沌看著北方,似乎這樣可以溝通到舒京倫,“汝妻子,吾養之!”
遠方的荒國,舒京倫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達了荒國的城門口。
“大荒,我回來了!池沌,你的死期將至!”
池沌突然覺得背後一寒,轉身看去,預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遠方凝視著他。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那一些東西,遴選大會的最終決戰在即,他必須讓別人看到自己是努力的樣子,這樣在贏得比賽時才沒有人會懷疑。
想著想著,池沌便在街道上小跑起來,愣是讓後麵的追蹤者百思不得其解。
池沌回到【碧潮閣】,在自己的小屋裏召喚了穀千豪,自從達到【佛】這個境界後,他想與誰聯係都變得輕而易舉,前提是這人他認識。
“小弟,找我什麼事?”隻是一息之間,穀千豪便已來到池沌屋裏。
“大哥,這是【填海丹】,麻煩你代我交於林行首。我如今不方便前去【墨門】。”池沌拿出裝有【填海丹】的藥瓶,交於穀千豪:“替我轉告林行首,一個月後,【墨門】需要她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