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露決定要和她所愛的人作一個徹底的了斷的時候,她的心絕望了。夢想與未來,前程和往事,一切的一切都隨之灰飛煙滅。
冷露對眼前的老女人烈山說:“事情該有個了斷了。”
老女人似乎在聽又似乎沒有聽,一雙混濁的老眼望著不遠處空朦的青山出神。
冷露察覺到老女人滿臉溝壑叢生的皺紋深處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當冷露還在審視老女人的時候,老女人用毫無生氣的聲音慢悠悠地開口說話了:“你和他早就該有個了斷了。”
老女人的話有點含混不清,聽起來很費力。那聲音象山坡上遊蕩的風,柔軟而虛浮。
冷露對老女人幾乎已經達到厭惡的地步。
老女人烈山仍用含混不清的聲音說:“我知道你仇恨我,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你本來就是仇恨的種子,隻是仇恨的花在你的心中開得晚了一些。人啊,一輩子不可能沒有仇恨,愛也好恨也罷,都是自己作主,別人是管不了的。”
老女人邊說邊站起身,顫巍巍的搖搖欲墜,拄拐杖的手顯得非常吃力,手背上更是青筋暴露,象爬滿了青色的蚯蚓。
冷露沒有去攙她。
烈山一步三顫地往那間小茅屋走。
冷露追上去,說:“你該告訴我你的兒子在哪兒?”
“他不會幫你的。這是你和那家夥之間的私人恩怨,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兒子卷進來?”老女人說。
老女人停止了移動,異常警覺地看著冷露。那眼神寒冷刺骨。
“他在哪兒?”冷露非常倔強。
老女人冷笑了一下,臉上的皺紋抽搐得異常猙獰:“我不知道!”
老女人幾乎是字字噴血地說。
“我會找到他的!”冷露仍然很倔強。
老女人開始咬牙切齒地詛咒:“賤人!你會毀了他的。你明明知道那是陷阱,你還要拉著他一起跳。賤人!賤人!”
老女人的聲音含混而嘶啞。
那是歇斯底裏的絕望。
冷露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那是對老女人輕蔑的嘲諷。
冷露一轉身,朝坡下走去。
“賤人啊——你把我的心撕碎了——你把我的心撕碎了——賤人啊——賤人啊——嗚……”
老女人開始絕望地號哭。有山風吹來,無限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