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麻,朝繩子上看過去,視線所及的五六米範圍內,繩子空空的,連鬼影子都沒有,我頓時就懵了。
我催問道:“你身上不是攜帶了測量高度的儀器嗎,儀器顯示下了多少了?”
郭警官道:“顯示已經下了四十五米,咱們繩子都隻有四十米,哪裏來的五米深度?”
我腦子轟的一聲,就炸了,隻覺得全身血流加快,身上燥熱異常,腦子裏早已亂成了一片:“怎麼可能——我的隨身儀器才隻顯示我們的下深度不過四十米,郭警官的四十五米到底去了哪兒了?”
我問郭警官,他和誰是一起的,跟他同行的人去哪兒了?
郭警官說他和佟教授一起下來的,教授在他後麵,他現在不止自己不知道下到哪兒去了,連佟教授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這時,我就看到繩子上麵滑下來個黑影,那大兵過去把他扶下來,正是佟教授。
我頓時嚇的手足冰冷,衝郭警官道:“你別再下了,你肯定出問題了,我們已經接到佟教授了,你應該早他一步下來,怎麼你人反倒是不見了?”
郭警官也呆住了,他說話的聲音變得晦澀顫抖,我完全能從中讀出恐懼和絕望,他告訴我,他身下是綿綿沒有盡頭的繩子和雪白的霧氣,怎麼爬都爬不到盡頭,他已經下到五十多米了,依舊沒有看到深淵盡頭在哪裏。
我握住佟教授冰冷的手道:“郭警官先您一步下來的,可是我們沒見過他,而他還說自己還掛在繩子上,儀器顯示已經下到了五十米的深度。”
佟教授也愣住了,他眼裏的震撼,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我喃喃自語著:“不對——不對——這地方不對——”
我又問郭警官,他能不能朝上爬,再爬回去。郭警官答應試試,我們又等了十來分鍾才收到他的訊息,說他往上爬了十多分鍾,按理說十幾米是沒問題的,可他又下了十多米,現在已經下到了六十多米了。
我急的團團轉,問佟教授說:“教授,您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郭警官是怎麼消失的?”
佟教授擰著眉頭想了想,說:“我動作慢,他滑著滑著就沒影兒了,要說不對勁的地方,還真有,我們下來的時候,半空中漂浮的黑影又來了。隻不過這次來的快去的也快,郭警官才下去沒多久就消失了,那時我正爬下繩子。”
我一拍巴掌,暗道:“對了,郭警官的問題,八成就跟天上的黑影有關係。”
佟教授說:“怎麼說?”
我說:“您先看著,我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我便對郭警官說:“你拿手電筒朝正中間方向照照,看能不能找到深淵中間的碩大石柱子。”
郭警官找了半天說找不到,我便已經斷定,這深淵裏的布局大有問題,甚至還跟半空中懸浮的黑影大有關係。隻可惜我不是身在局中,無法掐陰陽斷乾坤,解開這迷局的個中隱秘,我現在要做的是先把郭警官給解救下來。
我便對他說:“你按我說的做,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懷疑,一定要嚴格按我說的步驟來,否則麻煩就大了。”
郭警官答應著,我讓他把身體倒過來朝下爬,同時閉上眼睛,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睜開眼睛,除非我讓他睜眼。
郭警官聽著很奇怪,可他對我再相信不過了,便依照我的吩咐來做,就這麼一直朝下爬,我不時的出聲提醒他,這樣爬了大概有十多分鍾,我就看到有個人影衝出濃霧,頭下腳上的爬了下來。
大兵和佟教授把郭警官接下來,郭警官睜眼看到我們,眼圈兒頓時就紅了,他抱著我的肩膀道:“楊兄弟,你真是一代奇人,要不是你,我郭文濤這條小命就折這兒了,大恩不言謝。”
我把郭警官扶起來,說:“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座懸崖上,籠罩著一層奇特的風水大陣,剛才你不知不覺中,就是著了人家的道兒了。所謂顛倒陰陽,扭轉乾坤,這座大陣的要點就在這兒,你以顛倒的方式下下來,便剛好逆反了他的格局。”
佟教授也是撫掌歎服,恭喜我對風水術數的領悟,又前進了一步。我說這才是咱們萬裏長征的第一步,當年建造這寒風寺地宮的,可是一代風水怪人嘉靖皇帝,連大明風水師廖敏都對他的風水術敬畏有加,以我這些微薄道行,又怎麼能稱為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