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那巨蟒利索的從香爐上滑下來,大頭一甩撲向最前麵那個人,我跟老曾都是一驚,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人半個身體就被吞進巨蟒肚子裏去了。巨蟒三下兩下不帶嚼的,就把那人活生生的吞到肚子裏,我跟老曾嚇的膽子都麻了。
巨蟒追我們的時候,真的是凶險無比,隻要我們跑滿那怕一點點,現在早就成了巨蟒果腹之物了,哪裏還有機會看它生吞活人,我們嚇的大氣不敢出。
巨蟒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一口氣生吞了十來個人,吞了人後,它的身體也漸漸散開了,我粗一估計,恐怕不止十幾米長。說來也真怪了,就算這蟒蛇十分肥碩,吃了這麼多人它也該飽了,可它就沒一點飽的意思,兀自生吞不止。我看那些人已經嚇的瑟瑟發抖,卻全沒四散逃命的意思,一個個在恐懼中任由巨蟒宰割。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巨蟒又吞了好幾個活人。
老曾發了半天懵,突然低聲道:“不對呀,我發現這巨蟒並非蟒蛇,而是一種別的動物。”
我頓時就呆了,扭頭聽老曾繼續說下去。老曾說:“當時咱們精神太緊張了,看的不仔細,你再仔細看看它的頭,是不是跟以前見過的蛇不像,而像是一種別的東西?”
聽老曾這麼說,我凝神仔細一看,發現這巨蟒的腦袋的確很奇怪。它通體黝黑,頭上並不像一般蛇那樣圓滑,而是棱角特別分明,頭上還有微微凸起的角,身上還有鱗片,不像蟒蛇渾身都是蛇斑。可是我看了半天,把自己見過的生物都過了一遍,硬是沒找出這蛇一樣的動物到底像什麼。
老曾深吸了口氣,說:“這東西我隻在古書裏見過,古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巨蟒的樣子,像極了龍的第四子‘蒲牢’。相傳蒲牢外形像龍,卻跟龍又有很大區別,膽子格外小,受到驚嚇就發出奇大的叫聲,聲如洪鍾,所以古人就把蒲牢的樣子刻在大鍾上,就是寓意鍾聲能像蒲牢鳴叫一樣驚人。”
我心裏一動,就想起我們在古寺正殿裏的時候,廟外那一聲綿長響亮的古鍾聲,正是那鍾聲震退了鼠群的瘋狂進攻。老曾的話,似乎給了我某種啟示,我的膽子一陣發麻,內心又一種渴望的激動,難道寒風古寺的秘密,就在於此?
老曾說:“你朋友電話裏不是說今天日子特殊麼,想到蒲牢,我就想起古書記載,它的生日正是今天。”他朝我揚了揚手表,手表上先生已經過了十二點,這就意味著我們在古寺裏已經呆到第二天了。
我再掐指算起第二天的時日,算完之後,我就愣住了。
這一天日子格外特殊,在民間有七月十五中元節,鬼門大開,祭祀祖先的傳統。這個日子也僅局限於祭祀,其實並非真正的百鬼夜行之日。在陰陽師眼裏,還有一個真正的鬼門大開之日,彼時百鬼夜行,極端凶險,那就是十月初一。
而這一日,正是十月初一,算出來後,我心裏一顫,突然明白了古寺前的那麼多人並非活人,它們全都是鬼魂,龍的第四子蒲牢正在吃這些鬼魂呢。
關於蒲牢,我也略有耳聞,據說善以鬼魂為食,這麼說起來,老曾的推測一點沒錯,這巨蟒就是傳說中龍的四子蒲牢了。
再說古廟中成千山萬的鼠群能被鍾聲嚇退,其實就是被蒲牢的叫聲嚇走了,蒲牢是鎮邪神物,它能嚇退群鼠,更能說明包圍我們的老鼠並非活物,而是全是冤魂。想到那千千萬萬的老鼠竟是冤魂所化,我背上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能從這麼多冤魂手裏活下來,還真要感謝這隻蒲牢呢。
我跟老曾正撲在樹底下發呆,突然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我回頭一望,就看到一個頭發奇長的黑影站在我們身後。
她對我說:“你終於來了,現在到你了!”
我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