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老曾沉默了很長時間,我猜是他一直在聽對方說話,看來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對這青銅古鼎了解的非常詳細,否則不會對老曾說這麼多話。這青銅古鼎太神秘了,我忍不住一屁股坐起來,徑直走到客廳,就看到老曾坐沙發上,正邊聽電話邊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我坐他身邊,順便瞟了一眼被畫的亂七八糟的白紙,上麵依次寫了“龍生九子”、“楚王伐隨”這樣的字眼兒,我看的莫名其妙,老曾見我過來了,就跟電話裏那人說了兩句客套話,把電話給掛了。
我問老曾說:“找到線索了?”
老曾說:“我一位朋友是武漢大學的曆史係教授,著名的楚文化研究學者,他看過圖片和資料後,覺得這尊青銅鼎跟楚武王熊通生前非常喜歡的一尊青銅器很相似,不過他還不能確定,這位佟教授邀請我們去省城武漢一趟,他親自跟我們溝通交流,說不定能碰撞出什麼火花出來。”
我一下子來了興致,問老曾說:“不是明妃古墓裏出土的東西麼,怎麼又扯到楚國時代了,那得多遙遠呀。”
老曾抽了口煙,望向窗外,顯得異常惆悵,說:“越深入這件事,我越覺得背後牽扯異常複雜,不但涉及一些陰陽數術,還貫穿曆史朝代。這中間龐大的線索令人心寒,卻讓我興奮,我能預感到這一切背後的結果,必定是石破天驚的。小大師,你有沒有從中嗅探到曆史的神秘味道?”
我十分無奈,說:“我沒嗅到什麼狗屁曆史味道,我倒是嗅到了恐怖片的味道,這事兒越往後越可怕,我真擔心我可憐的小心髒能不能扛得住。”
老曾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說:“人這一輩子,就是要經受點兒事情。有的人平平淡淡庸碌過一生,有的人轟轟烈烈經曆了別人十輩子都難遇到的大事,哪怕隻是一刹那,那也是獨特的、輝煌的,令人振奮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正在追查的事情,很有必要繼續下去。”
我望著老曾堅定的眼神,心裏突然一陣感動。在所有人眼裏,我做的這些事都是無聊可笑的,隻有在老曾眼裏,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崇拜我,支持我,在我迷茫的時候,給我無比堅定的信念支撐,我眼圈兒有點兒紅了。
老曾說:“這個世界上有幾十億人,有多少人一直做著重複的工作,接收著沒有任何區別的價值觀,過著一睜眼就能看到明天的生活。可是咱們不一樣,雖然咱們沒有特別的社會地位、沒有突出的物質生活、沒有俗世裏公認的優越條件,可咱們正在經曆的神秘世界,太獨特太刺激了,有些人一輩子就活在固定的圈圈裏麵,可咱們卻走進了另外一個別人想都不敢想的神秘世界,對這種神秘世界的探索,這就是咱們的財富和特質,也是支撐咱們繼續前進下去的動力。”
我被老曾的慷慨陳詞搞激動了,以前對自己的卑微認識一掃而空,突然覺得別人怎麼看我不重要,別人眼裏的正確價值觀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我喜歡做現在的事情,我更對擺在我眼前的神秘世界充滿渴望,雖說這個世界太血腥太恐怖,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辦法扛下去了,可我仍然對這個世界充滿向往,我仍然努力的在提高自己風水玄學的本事,渴望繼續挑戰下去。
在衝動和激情麵前,我早把李半仙兒的告誡拋在了腦後,我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生死都有注定,如果我真在這條路上過早的死了,那一定就是定數。
我看了今天的日子,是合適的選陰宅的日子,便通知了老曾。老曾中午為我準備好飯菜,又跟武漢那邊去了電話,約定了三天後見麵,一起商量那尊青銅鼎的諸多細節。
吃過午飯,我先尋思了一下,目前來說濟城郊區東麵有龐大山脈,這山脈自西延綿而來,西方是萬祖之山昆侖發山之地,而長江之水又是從昆侖攜萬千氣勢而來,山龍水龍彙聚之地,必定會生有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