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遊遠緊抿唇瓣,對眼前人有種無話可說的厭煩。
文淑儀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時間隻覺得心口猶如刀剮,她從小到大,隻對一個男人動過心,偏偏那人寧可抗旨也不娶她,後來她以為自己能將他拋諸腦後,可偏偏他又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眼前,勾起她深藏已久卻依然清晰的回憶。
所以她從不與後妃爭寵,隻因她早已芳心另付,振興家族成了她為妃的唯一理由。可而今,得知他或被算計,她便顧不得所謂禮儀,非要親自阻止他方可安心,但結果,他卻說她冷血無情,對她心生厭煩。
文淑儀嗬笑眯眼,“你是不是一定要去救她?”
“……”
“那如果本宮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皇後的詭計呢?”文淑儀試探著,帶著一顆殤情之心,“你寧可被人冠上禍亂宮闈的名聲也要去救她嗎?”
“就算這是皇後的詭計,我也一定要去救她,隻要她平安了,我被冠上什麼罪名都無關緊要。”他沉聲一語,不帶一絲遲疑。
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對他一往情深,從幼年相識至今不改,可他寧可違抗聖旨也不娶她,而今寧可罪犯欺君也要顧那人安危,“朱遊遠,你太讓人寒心了……”
她突然不想告訴他實情了,就讓他以為那人是真的受傷了吧,就讓他飛蛾撲火一般去保護著吧,就讓他親眼看看那人是如何對他不屑一顧的,就好像現在的她一樣,如此,他應該就能明白她的感受了。
文淑儀黯然低眸,朱遊遠繞開她向前跑去,而文淑儀並未再阻攔,隻是轉身看著那人疾奔的背影,勾唇笑著,卻眸盡苦澀。
而鸞鳴宮,剛落座未久的皇後和皇帝,得知了惜婕妤身子不適的消息,朱佑祁和皇後都顯得有些詫異,皇後神情擔憂,“皇上可要去看看?”
朱佑祁拳手虛握,遲疑須臾,終是站起了身。皇後則緊隨其後,往翔鳳宮趕去了。
待得細絹和那宮人行至悠月亭前時,細絹料想徐憶蕪與馮落櫻已經走了,便趁著那宮人找尋馮落櫻身影時,轉身從小路繞道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而那宮人見馮落櫻並未在亭中,便連忙朝鸞鳴宮的方向跑了去,與一早安排候在出口的人碰了麵,得知馮落櫻根本未曾通過時,霎時間的沒了方寸。
分明就著一條路,要去鸞鳴宮就必然從出口出去,他們一個在前守著,一個在後跟著,可偏偏卻能將人弄丟了。一想到無法向主子交代,二人霎時的有些臉色鐵青,緊接著便是將錯往對方身上推。
那個跟著馮落櫻的宮人乃是鸞鳴宮的人,說話自然是底氣高了些,“倩月,是不是你沒好好守著,把人給放跑了?”
倩月亦是不滿,“分明是你沒好好跟著才對,沒準惜婕妤還在後頭呢,你這般跑過來不是露餡了嗎?”
那人見倩月還敢頂嘴,便是更加的不高興,隨即卻是轉身,“胡說什麼,細絹姑姑和我一起跟著的……”可待她回身,聲音卻突的靜了下去。
倩月一聲嗬笑,“哪有什麼細絹姑姑,你看,分明就是你犯糊塗了,我看你一會兒怎麼向娘娘交代!”
“你!”
二人正是爭執著,那廂草叢中卻是傳來了窸窣之聲,兩人皆是一滯,倩月心歎一聲不好,蕭太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