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禮了禮身,隻是含眸道,“勞美人掛心了,娘娘隻是偶感風寒,太醫說喝了藥歇息陣子就好了。”
吳美人卻依舊是擔心不已,“我還是去看看娘娘吧。”
如意錯步禮身將其攔了下來,“美人見諒,眼下娘娘身子不爽,正是歇息著,美人還是改日再來吧。”
吳美人眸色微變,但終歸是應了聲,“也好,左右我也在這翔鳳宮,若有需得著的地方,你盡管直說。”
“謝美人。”如意行了禮,方才回了屋去。
而那廂吳美人看著她稍顯匆忙的腳步,微眯了眼。
是夜朱佑祁到時,馮落櫻正對著書卷發呆,這一整天她都是心神不寧,總擔心是發生了難以啟齒之事,心裏隻期著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
朱佑祁見她失神,便淺笑著抽走了她手中書卷,“看不進去便歇著,這般為難自己作甚?”
馮落櫻這才回過神來,對著他禮了禮身。
朱佑祁見她麵色不佳,不由得擔憂皺眉,“你怎麼了?”
馮落櫻頷首低眸,微微搖頭,“臣妾沒事。”
朱佑祁攬其落座,卻是依舊不放心,“你這哪裏像是沒事?”
馮落櫻咬唇含眸,隻覺得心頭一陣酸澀,但她終歸是忍了下來,隻是揉了揉有些齉的鼻子,“昨夜著了涼,今個一整天都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傳太醫了嗎?”朱佑祁聽聞是著涼,雖說依舊擔憂,但總歸也是解了疑惑。
馮落櫻勉強勾了勾唇,“太醫來過了,藥也已經喝了,想來歇息會子就會沒事。”
“切不可因為是小病小恙的便不顧忌,你身子底本就不好,眼下好不容易養好了些,別再不當心又傷著了。”
聽得他關心之語,馮落櫻心頭算是安定兩分,便隻是淺笑,“臣妾哪有這般柔弱。”
朱佑祁隻是輕捏她鼻翼,“你不柔弱,是朕放心不下總該好了吧?”
馮落櫻依舊隻是淺笑,但卻覺得心頭像是被針紮一般難受,強作的歡顏略見的幾分僵硬,“皇上可以多陪陪臣妾嗎?”
“……”
“臣妾自知抱恙之身服侍不得皇上,可臣妾這幾日著實睡不安穩,皇上可否多陪陪臣妾?”馮落櫻期盼的望著對坐之人,不管昨夜的是夢還是別的什麼,此刻的她都需要有他陪著。
須臾,朱佑祁卻是展眉淺謔笑開,“一向識大體的你,原來也會有這般撒嬌任性的時候。”
馮落櫻聞言心頭一顫,她知道她這個請求顯得有些任性了,可她又怎麼能將昨夜的擔憂告知於他?她說不出口,唯一能做的,隻是低眸一笑,“臣妾……”
可她話尚未完,便見得他攬過她的手放在掌中,“這些日子是朕疏忽了,自打朕親政一來,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折子,加上北戍的事情,朕一時間也沒能顧上常來看你,眼下塵埃落定,朕自會多抽出時間陪你。”
馮落櫻抬眸,難以言表的酸澀和甜蜜交織在一起,終是化作一聲呢喃,“皇上……”
朱佑祁見得她梨花帶雨,心裏亦是不忍,卻隻是食指微曲輕輕劃過她的鼻尖,“本來就不好看,一哭可就更醜了。”
聞得戲言,馮落櫻終是破涕為笑,烏雲漸散。
而當晚,馮落櫻並未再做昨夜那樣荒唐的噩夢,可心神緊張的她,哪怕是朱佑祁輕輕翻身,她也會突然乍醒,驚出一身虛汗。
翌日,朱佑祁看得她眼下的烏青,很是不忍,“是不是朕擾得你休息不好?”
“是臣妾自個睡不著。”馮落櫻搖首,朱佑祁睡覺時很安靜,連翻身也是很輕微的,隻是馮落櫻對昨個的事還心有餘悸,實在是難以入眠。
朱佑祁眉頭微皺,“朕看你這幾日也不用去請安了,好好歇著,皇後那朕讓石全去交代一聲就是了。”
馮落櫻雖覺有些不妥,但而今她著實是沒什麼力氣,便隻得是應下了。
殊不知她的再次缺席,卻在鸞鳴宮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隻因有人提起了翔鳳宮夜裏有精壯男子出沒。而傳言說得亦是十分詳細,連男子身量高矮胖瘦也描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