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恭送了皇帝,而朱遊遠自也緊隨其後離開,文淑儀微抿的唇瓣在目及那碗水時微動,但終不過是在詩雨的虛扶下走了。
隻在鍾粹宮外,遇上了負手而立的哲王殿下,文淑儀腳步微滯,微微頷首算是行了見禮,但朱遊遠卻並未回應,連常帶在唇邊的笑意也沒了蹤影,隻沉眸肅色道,“惜嬪從未與你有過不和,你為何要針對她?”
文淑儀心下一滯,卻是勾唇笑眯了眼,“王爺何出此言呢?”
“小婉,不該連你也變成這樣。”他似低歎語著,帶著幾分不忍,幼時玩伴,皇後已經是十足的蛇蠍,但他沒有想到文淑儀也並非善類。
一聲小婉,聽得她心頭好似針紮,他已多年不曾如此喚她,而今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來指責她,文淑儀諷意凝結在眉宇,眸中卻帶著一絲濕潤,嘲諷的唇邊帶著些許憤恨和幽怨,“不論我變成什麼樣,王爺你都沒有資格指責,因為將我推入這火坑的,正是王爺你呐。”
朱遊遠眉峰沉遂,負於身後的手虛扣成拳,她說的不錯,將她推入後宮這火坑的,正是他。
文淑儀見得他神色有變,心裏的悶堵突然暢快了不少,終是肆意一笑,“何況此事本就錯不在本宮,畢竟,本宮能知道惜嬪不姓馮,還是王爺的功勞呢。”
文淑儀言罷便微揚著頭邁入宮門,朱遊遠滯在當場,怔怔難語,他想起那人他找馮落櫻對質之時,似乎就是在離鍾粹宮不遠的地方,如此說來,竟是他的大意給她招了禍事?
朱遊遠抬眸望著夜色籠罩中的深宮,秋風寒涼,隻叫他有些瑟瑟發冷。
而那廂,馮落櫻和馮廣走在前頭,如意行步於三丈之後,防著有人從後偷聽。
馮落櫻歎了口氣,“父親怎的貿然入宮還不告知女兒?還好隻是有驚無險,否則萬一父親有個好歹,女兒要如何是好?”
馮廣淺笑以示安慰,隻是輕語道,“為父實在是不放心,早前瀚郡來了幾個外地人,以茶商之名滯留城中,但卻對我們馮家的事情多番打聽,而後有下人告訴我,有人給她們銀子,打聽你和櫻兒的生辰,為父擔心,怕是你在宮裏出了事,便想著進京來見你一麵。”
馮落櫻卻是有些惑然,“隻是,父親就算進得了京城,卻又是如何遇上了哲王?”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為父正是擔憂之際,誰知那人竟找上門來,說是哲王爺已經知道了此事,怕宮中可能會有人以此對你不利,問為父有無何解救之法,為父迫不得已,隻能央了一道回京,一路上快馬加鞭,為父才終是在昨日抵達京城,哲王說如果有人要對你不利,約莫會選在今日,所以才接了為父入宮。”
馮落櫻聞得此言,頗有意外,原本哲王不是還想以此脅迫她嗎?怎麼竟又成了幫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