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的大眼睛眨了眨“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不是說你摸骨算命自得真傳麼,怎麼,怕這裏人多,算不準丟臉?”
“當然不是!隻要是給妹子你算,在哪兒都是一樣。想不到妹子竟然這麼豪放,你來吧,我等你!”
大眼睛小護士微微一笑,轉身出去了。這小姑娘長的確實水靈,皮膚白,眉目秀,一張小嘴就跟紅櫻桃一樣,這一笑之下,就像甘甜的水,潤到人心裏去了。胖子的小眼睛一亮,魂都快被勾去了,不過我卻覺得,那丫頭的笑的有點狡猾。
果然,沒幾分鍾,那姑娘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八十多歲,好像是得癩病,滿身的膿包。小姑娘一指胖子,道“大娘,就是他說要免費給你摸骨,他是一個大師的關門弟子,算的可準了!”
那婦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呲牙咧嘴的牙齒,“小夥子?聽說你還摸隱私地方?沒事,我放的開,你給算吧…”說著,她伸出一雙癩癩巴巴的手。
胖子憋的臉通紅,又不好意思當場耍賴,隻得忍著性子,象征性的在她手上摸幾下,胡扯幾句,總算打發了那婦人。
等那婦人和護士一離開,我和阿強哈哈大笑。胖子囧的不行,直呼小姑娘太壞,自己被擺了一道。
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病號飯,傍晚落日餘暉灑滿天際,我們幾個哈哈的笑著,終於將所有不快都壓了下去,活著,真好。
我和胖子在醫院裏住了三天,說句實話,這縣醫院的病號飯著實是太難吃了,我和胖子肚子裏寡油寡的厲害,第四天早上的時侯,終於在阿強並不默認的態度下,辦了出院手續。
阿強還有別的事,不和我們回東北。做了告別後,我和胖子一路疾馳,直奔縣城中最熱鬧,最繁華的地帶奔去。
胖子直接進了一家最大的飯館,對店家豪邁的喊了一句“給我來盤大肥肘子!多拍點蒜沫,多加點油!對了,在給我整半瓶二鍋頭!”
那店家被他吼的一愣,半天掰才回過神來道“客人,不好意思,我們這裏隻有羊腿沒有肘子,至於你說的二鍋頭…那是什麼?”
胖子這才想起來我們在不在東北,鬱悶的說,“哦…沒事,那你們有什麼來什麼吧。快點就行,餓了。”
新疆的特色還真不是蓋的,羊塔子,皮辣紅,大盤雞,烤馬肉。每一樣都入滋入味,一頓飯,吃的我和胖子肚滿腸肥。
吃過了飯,我倆就買了回程的火車票,本來想買飛機票,但我們身份證丟了,火車有臨時身份證補辦窗口,我倆買個兩個臥鋪,上車就開睡,兩天以後就到了東北。
一到自己地盤,感覺就有根了。我和胖子連多餘的話都沒說,直接分道揚鑣,各回各家。我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撲到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這時候窗外正是落日光霞最盛的時侯,我看著夕陽,突然就歎了一聲,感覺之前所有的一切,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我的夥計趁我走的這幾個月勾搭上了隔壁瓷器鋪的一個妹子,倆人回老家見父母去了,不過算著小子有良心,臨走時給我介紹個新人,這人叫耿傳亮,帶著個黑框沒鏡片的眼鏡,冷不丁一瞅,還挺有文化的樣子,我店裏正需要這樣能唬住陣勢的人,二話不說,將他留下。
我真想安安穩穩的守著我的古董鋪子,像他那樣,勾搭個妹子結婚。但是現實就他媽這麼殘酷。我身上的癢病隔不久就犯一次,而且越犯越頻繁。從最開始的半個月癢十分鍾,到十天癢十五分鍾,現在竟然一個星期癢二十分鍾。
這種癢不是普通的皮膚不舒服,是一種比用刀子刮還難受的感覺。每次癢起來的時侯,我都想弄盆熱水,一頭紮進去,把皮膚燙掉了算了,但是每每又都忍住了。
我去了最好的皮膚病醫院,又是做試敏,又是做化驗的,但是不管怎麼折騰,醫生就送給我兩個字“沒病!”
後來又開始看中醫,但是中醫除了給我來著排毒的內服甘草讓我熬水喝去過去毒外,也沒給我來過多餘的藥方。
中醫去的勤了,一個帶眼鏡的老大夫有點煩了,就對我說“小夥子,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沒病別總往我這兒跑,癢了就撓撓,多大個事啊!”
我靠他奶奶的!沒病我能用往醫院跑麼,看不出病症還這麼牛掰,什麼醫德!!
反正也看不出病症來,我索性也不在看了,但是這種癢可不是我不看就會停止的每每癢病發作,我就在想,要不我從十八樓跳下去得了,得了這種不治邪症,活著也是遭罪。我承認這思想有點消極,但我真的難受。
其實我也知道,我背的不是病,是自己的命,早晚要為這條命去折騰一翻,我真不想在折騰了。或者,我想再過一段安生日子在折騰。但是老天偏不讓我如願。
這一天,就在這個下午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