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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厲鋒帶紀挽歌去了最近的醫館,老郎中看到紀挽歌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忍下手,猶猶豫豫總是弄不好。
最後還是彭厲鋒奪過兩片木板,用力一夾,聽到骨頭的脆響,這才算是將紀挽歌骨折的骨頭歸了位,就是紀挽歌再怎麼堅強,這樣的疼痛,還是讓她淚流不止。
彭厲鋒雙手固著木板讓老郎中用布條固定,嘴裏罵道:“你還有臉哭?憑你,要不是你願意能受這麼重的傷!”
紀挽歌疼的呼吸都不穩,斷斷續續的反駁,“那我就該老老實實的讓他抱著出來,然後嫁給他?”
她疼的汗珠子順著額頭往下流,臉色已經白透了,接近於透明,贏弱的讓人心疼。彭厲鋒心裏實在是疼,若是以前他隻是覺得自己對紀挽歌有興趣,有好感,但是到現在,他自己都得承認心中對她的感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的多,看到她受傷的時候,他殺了所有人的心都有。
“那你也不用讓自己傷成這樣!”彭厲鋒的口氣還是不善。
而紀挽歌早已經疼的暈厥了過去。
包紮固定好,彭厲鋒小心翼翼的將紀挽歌抱起來,她的身上已經全部汗濕了,兩鬢的發也濕嗒嗒的貼在臉上,抱在懷裏簡直輕的像片雲。
彭厲鋒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回王府。”
刀劍一驚,“世子,紀姑娘還是得先送回國公府。”
彭厲鋒眉頭一吊,恨恨的說;“送她回去送死嗎?”
國公府紀挽歌住的那個小院子,彭厲鋒想想都覺得寒酸,她現在這樣的身體,還受了傷,要是回去在被人為難,還活不活了。
這麼想著,彭厲鋒抱著紀挽歌的手又緊了幾分。
派人去給勳國公府送信,彭厲鋒帶著昏睡過去的紀挽歌回了王府。
讓侍女給紀挽歌擦洗了身子,又換了身衣服,紀挽歌被這麼折騰,哪裏還有不醒的道理,這一醒來,疼的簡直齜牙咧嘴。
這傷剛開始的時候雖疼但還能忍,被木板矯正後才是真的難以忍受的疼。
剛剛換過衣服的人又疼的滿身大汗,彭厲鋒進來時就看的紀挽歌咬著牙忍疼的模樣,張口就罵,“怎麼不疼死你。”
本來疼痛難忍的紀挽歌,一下子像是開了閘門,眼淚不停的開始掉,委屈的無以複加。
若是可能她也不想讓自己受傷,可是當時她猜到夜未泓的意圖後,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夜未泓得意,拚了也不能讓他得逞。
這會她早後悔了,要是早知道會成了現在這樣,她決不會這麼做的,被泓王抱一下能怎麼樣呢,她的名聲已經爛成這樣了,在臭一點能怎麼樣。
她哭的哽咽,彭厲鋒抬手就給她擦眼淚,怎麼擦都不管用,反而越來越多。
從未如此束手無策的恭王世子,被逼得隻得放柔了聲音,“好了,好了,別哭了。那麼疼嗎?就你嬌氣,我小時候渾身骨頭碎裂都沒有像你這般哭。”
說了好幾句看她還是哭個不停,彭厲鋒想起自己帶來的東西,轉頭過去,看見端著藥的侍女一幅看見鬼了的表情,才收起臉上還未斂去的討好表情,“端過來。”
小丫頭嚇得一抖,戰戰兢兢的端藥過來。
彭厲鋒端過來,誘哄著紀挽歌,“這個藥裏有止疼散,你喝了就不疼了。”
紀挽歌哭的打起嗝來,哪裏還能喝的下藥去,彭厲鋒歎口氣,將紀挽歌抱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幫著她順氣,“乖,別哭了,我給你報仇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去找夜未泓算帳。”
他的語氣還有些生硬,並不怎麼順暢,但是哄著的意味那麼明顯。
紀挽歌頭靠著他寬闊的肩膀,心裏想著,怪不得無論是母親還是魏姨娘,寧可用半生的苦痛去換一時的愛情,這樣的溫暖,她也是願意用下半生的不幸來換的。
從小從未被人這般珍視的紀挽歌,第一次感覺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
彭厲鋒看她不哭了,才放她靠在床上,先是端了一碗白粥過來,“那藥對脾胃有些耗損,先吃些東西墊著,要不然晚上難受。”
他吹涼了粥喂來,紀挽歌乖順的張嘴。
吃完一碗粥,又喝了一碗藥,這藥裏應該是有助眠的成分,紀挽歌隻覺得腦袋昏沉,睡去前,彭厲鋒還在給她擦額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