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婷想起白若羽說過貘夢肯定會受傷,把治傷的藥放在房間裏了,慌忙跑到白若羽的房間去取。
貘夢昏迷著不能服藥,柳馨婷把藥丸嚼碎,口對口把藥送入了貘夢的咽喉裏,終於使得貘夢沒有了性命之憂。
貘夢是三天後醒的,醒來後淚流滿麵——他夢到自己的師父死了。
柳馨婷帶著貘夢離開後,白若羽自知生存無望,什麼都不再顧及,一刀又一刀紫光拚命地砍,完全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傷到人,一心想著傷到失望魔王。失望魔王更是無所顧忌,一支又一支箭胡亂地射,臨淵城處處爆炸,瓦礫橫飛。
最終,筋疲力盡的白若羽被失望魔王的絕望之劍刺中,被割斷了咽喉。
失望魔王舉目四望,曾幾何時繁華的臨淵城變成了一片廢墟。
貘夢哭出了聲,驚醒了趴在床邊睡著的柳馨婷。
柳馨婷看到貘夢醒了,激動地流著淚說道:“你終於醒了。”
貘夢哭的撕心裂肺,根本不理柳馨婷。
柳馨婷坐到床邊邊給貘夢擦眼淚邊問道:“你怎麼了?”
“師父死了。”貘夢哭的更凶了。
“我知道,師父沒有死應該早就回來了。”柳馨婷的淚又流了下來,但她的聲音盡量保持平靜,她是師姐,應該有做師姐的樣子。
“是我害死了師父。”貘夢用右手捂住了眼睛。
柳馨婷安穩貘夢道:“是師父是自願去救你的,不怪你。”
貘夢喊道:“都是我的錯,師父勸我不要下山,我不聽話,不僅使得臨淵城變成了廢墟,也害死了師父,師父早告訴我下山會害人害己,可我不聽話,釀成今天這種局麵全都怪我,全都怪我。”
柳馨婷捂著貘夢的臉說道:“這不能怪你,知道自己的姐姐死了,誰又能冷靜的思考問題呢?”
貘夢繼續哭著說道:“是我沒用,什麼都做不了,我和十年前一樣,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你殺了我吧!”
柳馨婷霍然站起身,扯掉貘夢身上的被子,抓住貘夢的衣領把貘夢摜到了地上,怒吼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自暴自棄,師父用命救你是希望你變成現在這樣的窩囊廢嗎?你知不知道,師父死的時候是笑著的,因為你是他的希望,他認為你會為他報仇。你自己說說,你在這裏尋死覓活,對得起為救你而死去的師父嗎?”
貘夢的手嵌進了泥土裏,閉著眼睛說道:“可是我不是失望魔王的對手,我贏不了他呀!”
柳馨婷蹲下身,把一把彩虹刀放到貘夢麵前,摸著貘夢的頭發,溫柔地說道:“隻要你練成彩虹刀就可以殺了失望魔王。”
貘夢搖頭說道:“我練不成,我練了十年都沒有練成,而且一千年來從來就沒有人成功過,或許彩虹刀根本就不存在。”
“別人不可以你可以的。”柳馨婷苦苦勸說道,“師父說過,你是千年不遇的天才,一千年沒人練成的彩虹刀將由你揭開它神秘的麵紗。”
“我真的能做到嗎?”貘夢伸出手,緊緊握著彩虹刀。
柳馨婷把貘夢摻起來,含情脈脈地看著貘夢,說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貘夢突然覺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想起了十年他的姐姐對別人說他會成為神將大人的徒弟。
他握著柳馨婷因練功而有硬繭的手,覺得每一塊硬繭都是那樣的柔軟,給他一種無比溫馨的舒適感。
他靜靜凝望著柳馨婷的臉,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師姐是那樣的美,甚至比自己的姐姐還要美麗一些,他的心開始加劇跳動,蒼白的臉上現出兩抹殷紅。
十年來,貘夢一直在苦練刀法,從小在厭棄與輕蔑中成長,他急於證明自己。他夜以繼日,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練,完全不顧自己瘦弱的身體。很快,他雖然依舊瘦小,但已日漸強壯,慢慢超過了自己的師姐,超過了自己的師父。
他沒有鬆懈,他知道距離登峰造極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十年來,他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練功,錯過了太多美好的事情。
山丘國終於飄雪,但他從來沒有留意過雪在空中的姿態;神將山中有罕見雪蓮,可他從來沒有靜靜的看過雪蓮的開放;神將山中有山丘國唯一的流水,水裏有魚兒悠遊,然而他從來沒有因魚兒優美的姿態而稍作停留;他的身邊有最美的女人,可他從來沒有細細欣賞過她的容顏。
一刹那間,貘夢發覺他的一生太過枯燥無聊,暗暗發誓,打敗失望魔王後就放下一切功名利祿,帶著柳馨婷看遍大好河山,如果可以,帶柳馨婷離開山丘國,去一個有春天的地方,看繁花盛開,做一對神仙眷侶,這神將的虛名,要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