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銅鏡竟然這麼值錢,我也來了興致,從小景手中接過銅鏡要好好看看,卻不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是麵對著銅鏡的,銅鏡中卻沒有我。
我全神貫注地盯著鏡麵,少時看到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的臉模糊不清,手從衣袖中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上塗著漆黑的指甲。再然後,紅衣女子消失,鏡子裏出現了雲鵬,接著是小景,最後是我。
可能是我的驚恐形諸麵上,被細心的小景察覺,問道:“你沒事吧?”
聽到了兄弟的聲音,我沒有那麼害怕了,剛想說出我看到的奇怪景象,卻發現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在鏡子裏的雲鵬和小景消失了,隻剩下了我。
我也認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欲言又止。
而恰恰在這時,我胸前的血鷹吊墜竟然顫動了幾下,每一下都清晰地打在了我的皮肉上。我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隻覺得每一條波紋都是冷的,都是恐怖的。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將近傍晚的時候,上午審訊過我的男警察再一次進了關著我的審訊室,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睜著疑惑的眼睛看著他,沒有動,一言不發。
“化驗報告出來了,死者全身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中毒,初步斷定是在睡夢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導致心髒停跳而死,可以排除是他殺,你是清白的。”
“睡夢中怎麼會死?這種事情不是隻應該發生在老人身上嗎?”
“具體的原因還在調查,謝謝你的合作。”他很有禮貌的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也很有禮貌和他握了手,雖然我明白他和我握手隻是為了要轟我走。
在警局門口我見到了小景和溫華。
他們兩個都是本市人,發生了這種事,他們的家人要把他們接回家去住一段時間。
溫華長的人高馬大,膽子卻是很小,一見到父母直接鑽到了車裏,連人都不肯見了。
小景清楚我如果回到宿舍一定會遭受異樣的眼光,對我說:“去我家住幾天吧!”
我不想麻煩小景,回答道:“不用了,我隨便找個房子住就好了。”
小景還想說什麼,他的姐姐路小萱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轉身上車走了。
警局門口隻留下了我和路小萱。
路小萱和我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是上一屆的學姐,我們早就認識了。
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說:“跟我來。”
我跟著她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座小樓前,她交給我一把鑰匙,說:“我知道你不肯去我家住,提前給你租了一間屋子——303。我要回去看看小景,你自己買一點東西吃,早點休息。我走了。”
“我送你。”
送走路小萱後,我躺在床上,心緒久久不能平複。
我的腦海裏又閃出了那麵銅鏡,揮之不去。
這一切真的和那麵銅鏡有關係嗎?
如果有,是怎樣的關係?
如果雲鵬真的是自然死亡,一切到此為止,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可如果真的是銅鏡作祟,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是小景還是我?
我突然坐了起來,我隱約感覺到門外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打開門,看到了熟悉的封麵,正是我晚上看的《血鸚鵡》。
封麵漸漸下移,男警察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呼出一口氣,問道:“怎麼是你?”
男警察合上書,頭探到我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陰沉地說道:“我嗅到了,你身上散發著血的膻腥。”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男警察把書摁在我的胸口,陰惻惻地笑道:“小兄弟,厄運伴隨著你,如果想躲避厄運,就待在屋子裏,天塌下來也不要出門。”
我吼了一聲你什麼意思,可他轉身邁開腳步,頭也沒回。
他走了,不見了,樓道裏依然回蕩著他皮鞋的“噠噠”聲。
我徹底糊塗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鬼話,還認真的聞了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血腥味。
剛關上門,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心頭一震,還是按了接聽鍵。
“你好!哪位?”
沒有人回答,但對方也沒有掛電話,過了大約有一分鍾,一個銀鈴般卻帶著森然鬼氣的聲音響起:“你猜我是誰?”
我從來沒聽到過那樣的聲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說道:“我不知道。”
電話那頭笑了一聲,我的眼前仿佛有冤魂在繚繞。
“你的確不知道我是誰,因為你沒有看到我的臉,可是我把你卻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手發抖,聲音也發抖:“你是鏡子裏的紅衣女?”
“不要管我是誰了,明天早上六點,你下樓去最近的草坪,我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