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望天,麵色再次緊張,雪姨卻微微歎了口氣,手扶琴弦,居然又彈起了琴。
我回頭看了看她,其實心裏很是不解,既然昨天柳無言和佘婆婆,以及那疑似福緣齋主的元神分身,都進入了穀內,那說明人家根本就是拿這大陣當做無物,進出隨意的,現在又故作攻擊的姿態,是為了什麼呢?
但這一切在雪姨身上估計是找不到答案了,她聽我要出去,也明白我的不滿,微微笑道:“韓公子,現在大陣已經完全封閉,任何人禁止出入,否則就是給對方可趁之機了。你還是在這裏等待一下吧,如果守山大陣頂不住了,我自然會想辦法應對,不必著急。”
她這幾句話說的倒還不錯,我也一時無語了,皺了皺眉說:“那我們總要做些什麼吧,這麼幹等著……”
她卻不再言語了,那鳳還巢的琴聲已經再次響起,恰好在這時,天空突然一陣驚雷大作之聲,一時間竟似乎有無數道雷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守山大陣之上。
整個天狐穀頓時被這雷光充斥,那七彩光罩在這鋪天蓋地的雷光中,也已經搖搖欲墜,發出瑞彩千條,映得天狐穀內光怪陸離,一片猶如末日般的景象。
眾狐女麵色蒼白,望著天空,臉上神色各異,隻是她們的麵孔上,雖然都有驚駭之情,但卻沒有一個有畏懼之色。
這一次的雷光和剛才不同,似乎已經醞釀許久,而且也持續了很久,我和南宮飛燕一起緊張的抬頭望天,隻覺一股有力無處用的感覺襲上心頭。
我正在別扭,天空雷光忽然漸漸弱了下去,同時,空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青雪,你還要苦撐麼?我對你所說的話,你從來就沒有聽過一次,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讓天狐穀蒙難,不如還是聽我的,撤掉守護,我必不會傷天狐穀一人一物,動天狐穀一草一木。”
這聲音正是福緣齋主所說,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早就和雪姨熟識,而且,好像還有什麼話說在前頭,隻是雪姨沒有聽從。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雪姨,她再次止住琴聲,緩緩抬頭望天,說道:“齋主說笑了,天狐穀萬載基業,怎能說破就破,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思量,你若一意孤行,天狐穀寧願玉碎,也絕不瓦全。”
她這幾句話說的倒是錚然有聲,鏗鏘有力,和剛才的反應判若兩人。
福緣齋主又道:“那好吧,其實你的努力完全是徒勞之功,今天是百年難遇的三煞聚集之日,陰陽錯亂,你那大陣的威力受到影響,絕難支撐得久。”
雪姨道:“那我便與天狐穀共存亡。”
福緣齋主似乎微歎口氣,便不再說話了,隻是就在這時,天空的雷光再起,卻是比剛才還要猛烈十倍,毫不留情的轟擊在天狐穀的守山大陣之上。
這一下,那守山大陣似乎終於經受不住了,在一陣劇烈搖顫後,竟就有破裂之勢。南宮飛燕急道:“雪姨,快想辦法,我們的守山大陣……”
雪姨淡淡道:“不用急,我早有安排了。”
她說著,忽然揮動雙手,隻見一團繽紛的七彩之光從她手中揚起,如同散落的花雨一般,向遠方緩緩飛揚。
那些光芒很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我看著這一幕,不知她要做什麼,卻見雪姨忽然站了起來,定定的望著天狐穀中最高處的那塊山崖。
我和南宮飛燕都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卻在這時,隻見天狐穀內的某一處忽地飛騰起一團熾烈的白光,高速飛到那山崖處,冉冉升起,很快便來到了山崖之上。
南宮飛燕輕呼一聲,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掌,緊張無比地說:“那、那是……”
她話音未落,就見那團白光已經來到了山崖之巔,在不斷變幻之中,竟緩緩呈現出了一頭巨大的九尾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