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麵容上如同籠了一層輕紗,看不真切,隻覺得她容貌甚美,雖然神情似乎頗為憔悴,雲鬢散亂,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雍容之氣,讓人望而生出膜拜之心。
她坐定了身子,瞧了瞧我,緩緩開口道:“多謝韓公子施手相救,方才形亂功散,幾欲神消魂散,倒教公子笑話了。”
她這麼說話,我還真有點不適應,撓了撓頭說:“那個,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不過夫人,咱們現在怎麼能從這鬼地方出去?”
我沒有跟她客套什麼,看她的情形,剛才要不是我出手,她已經很是凶險了,何況南宮飛燕還在外麵被困,狐穀仍然危機未除。
天狐夫人微歎道:“我也沒有想到,柳無言會帶這件寶物來,這本是上古一位大魔所遺留之物,想不到,卻是到了福緣齋主的手裏,現在若想出去,難難難。”
我皺起了眉,出不去,那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青冥果的威力如果消失了,早晚豈不還是要煉化?再說,就算不煉化,餓也餓死了啊。
“外麵情形如何了?”她忽然問道,我想了想,就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卻鬆了口氣的樣子,點頭道:“這樣的話,事情似乎還有轉機。”
我奇道:“怎麼說?”現在柳無言幾乎已經控製了整個狐穀,天狐夫人和我都被困煉神鼎,轉機在哪裏?
天狐夫人緩緩道:“或許你還不知,那個柳無言的來曆吧。”
我苦笑:“何止柳無言,福緣齋所有人的來曆我都不知道。”
天狐夫人幽幽歎息,搖頭道:“現在還有時間,我就給你講一講,這福緣齋的來曆吧。”
我點了點頭,盤膝坐下,仔細聽她講述了起來。
福緣齋,這原是個神秘崛起的組織,短短幾個月裏就名聲大震,不但幫助幾個幫派免去了滅門之災,更是化解了幾個門派的仇怨,齋主本身雖然來曆神秘,但他手下的兩員大將,一個佘婆婆,一個柳無言,兩人功力都是高深莫測,踏遍天下,幾乎沒有對手。
剛好在那個時候,韓家遭遇詭異詛咒,人丁凋零,高手紛紛隕落,這突然崛起的福緣齋,幾乎很快就壓過了盛名滿天下的韓氏家族。
當時,對於眾多江湖中人來說,那佘婆婆和柳無言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不清楚他們底細的人,都說這兩人是神魔下凡,但對於天狐夫人這種修行了近萬年的絕頂高手來說,佘婆婆隻不過是個有三千年道行的化龍失敗的黑蛟,那柳無言最厲害,差不多和天狐夫人是同一時期的人物,原身為一株上古青木的元靈,但不知怎麼,這兩人都被福緣齋主所籠絡,甘願為他做事。
那個時候,福緣齋隱隱有取代韓家的趨勢,但後來的百多年裏,世間滄桑變化,韓家雖然始終搖搖欲墜,日漸凋零,卻也沒墮了名頭,況且福緣齋行事神秘,不如韓家光明正大,而且韓家的民間基礎較好,不像福緣齋隻針對修行界的恩恩怨怨,而且福緣齋雖然籠絡了許多門派,自己的勢力卻很單薄,隻靠佘婆婆和柳無言兩個人,終究難以鞏固自己的勢力,所以那時兩家一直是分庭抗禮,誰也無法完全取代另一方。
後來在玄靈兩界的爭執中,韓家名為中立,實際還是偏幫於玄界的,於是福緣齋便漸漸偏向了靈界,雙方明爭暗鬥,一直鬧了數百年,突然有一天,不知什麼原因,在一場爭鬥後,福緣齋的幾個人莫名其妙的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直到前些年,才突然重現人間,天狐夫人派人下山,正是為了打探關於福緣齋的消息,而讓南宮飛燕接近福緣齋的人,也是這個原因。
我聽的好奇,那個福緣齋主究竟是什麼人,竟有如此本事,能將那兩個變態級別的高手籠絡在身邊供他驅策,還有,那個黑臉鬼,還有婕妤,又是咋回事?
天狐夫人說,那個黑臉鬼也是個千年老鬼,但職責卻是給福緣齋看家,至於婕妤,天狐夫人微微一笑,卻並沒說她的來曆。
我見她神情有異,便也沒問,她抬頭四望,嘴角微翹,淡淡道:“柳無言偷襲狐穀,並不是他的本意,我想,轉機很快就要來了……”
我迷惑的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心中卻想,那轉機,會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這煉神鼎忽然一陣劇烈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