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楊晨和我,還有他爺爺,我們三個人,來到了那人的新房,準備守夜。
我們三個,再加上那個人,一共就隻有四個人,至於白天那些工人,自然沒有人肯前來冒險,即便有人心裏好奇,也早被白天的那一幕嚇破了膽子,根本不敢來。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那人外號叫做徐老根,在村裏名聲一直還可以,為人也不錯,尤其對楊晨一家,一直很是尊敬,所以他來求助的時候,楊晨爺爺也沒太好意思拒絕他。
而對於我這個楊晨的朋友,楊晨爺爺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東西,我和楊晨一起幫他去守夜,他似乎也覺得很是正常,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囑咐我們晚上機靈一點,一切按他的吩咐行事。
我心裏暗想,說不定這位神秘的老人,早就知道了我是什麼人吧。
這天下午,徐老根已經讓人再次上了新的房梁,此時安安穩穩的架在房上,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楊晨爺爺在房子裏裏外外走了幾圈,又用那棗木羅盤測了一遍,似乎沒什麼異常,於是收起了羅盤,和我們幾個一起坐在屋子裏麵,靜靜等待天黑。
這房子的門窗原本還沒有上,在楊晨爺爺的建議和要求下,徐老根找了人,用一下午的時間,把門窗安好,但來不及安裝玻璃了,於是就用塑料布簡單的把門窗罩上,用釘子釘牢,又把整個房梁也都罩上,楊晨爺爺說,別看這塑料布簡單,卻不在五行之內,能隔絕陰陽。
塑料布能隔絕陰陽,這說法還真是新鮮,楊晨爺爺從箱子裏取出一些工具材料,慢騰騰的在一旁鼓搗了起來,我和楊晨則是坐在一旁,一邊好奇的看著老頭手中漸漸出現的一些小玩意,一邊緊張的看著外麵愈發黑下來的天色。
外麵漸漸起了風,吹動塑料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讓人的心裏不自禁的有點發毛,那個徐老根抱著腿坐在一旁,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害怕,渾身都微微發抖。
我看了楊晨爺爺一眼,心想這老頭真是會應景,這種時候,他偏叫人弄了一堆塑料布嘩啦嘩啦的嚇唬人,不過這塑料布倒也有好處,此時正值深秋初冬,大晚上的寒風颼颼,要不是這塑料布擋風,恐怕凍都要凍死了。
天漸漸黑透了,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徐老根從兜裏摸出一瓶白酒,咕咚咚灌了兩口,整個人就精神了許多,隨手又遞給楊晨爺爺,我們幾個依次喝了幾口,身上果然暖和多了,楊晨吧唧吧唧嘴,笑了笑說,這要是有點菜就好了。
楊晨爺爺哈哈大笑,幾口酒下肚,他人也精神了,臉上微微有些發紅,就連皺紋好像都舒展開了。
他笑了幾聲,就從箱子裏取出一遝子符紙,交給我們倆,吩咐我們把房子四麵牆壁和門窗都貼滿符紙,還有房梁上,腳下地麵,來了個360度全方位覆蓋。
我們倆依言而行,把整個房子貼的跟過新年似的,徐老根從懷裏又取出根蠟燭想要點著,楊晨爺爺趕緊阻止了他,說要是有火,恐怕那東西就不肯出來了。
就這樣,我們幾個在黑暗中坐著,靜靜的等待,一瓶酒傳來傳去,很快就喝了個精光,一直到了晚上近十點的時候,周圍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楊晨有點坐不住了,悄悄的問他爺爺,到底還得等多久?
楊晨爺爺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半晌,忽然伸出手,往房梁上麵指了指。
我們趕忙抬頭去看,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要開口詢問,徐老根在旁邊忽然怪叫一聲,撲通摔倒在地,伸手指著窗外,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
我暗道不好,一步竄到窗口,向外看去,卻仍然是什麼都沒有,楊晨扶起徐老根,低聲問他看到了什麼,徐老根卻隻是哆嗦,麵色如紙,半晌才吐出幾個字: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