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來到了那家茶室,當起了服務員,工資本來講好一千塊一個月,供吃住,我卻主動提出隻要八百就可以了。我想,這樣的話,老板就是再苛刻,也不好意思不給我工錢了吧?
茶室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總是陰沉著臉,尖嘴猴腮的,的確不怎麼討喜。對於我的到來,他並沒表現出什麼,隻是讓我手腳勤謹些,少說話,多做事。
這倒正合我的心意,勤勤懇懇做事,到哪裏都不會有錯。
於是,從這天起,我的打工生涯便正式開始。每天我早早起身,把茶室的衛生打掃幹淨,拖地板,擦桌子,開門窗,掛幌子,備好熱水,裏裏外外收拾妥當,便坐下休息,隻等顧客上門了。
而這時候,老板便坐在櫃台裏,喝著茶水,把玩著一件玉器,悠閑又自在。
我準備了一個小本子,閑著沒事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練習“鎮”字訣,老板看了雖然奇怪,卻也隻以為我在學習,畢竟我是勤工儉學,來的時候就是說好的,隻在這裏工作一個月,所以他倒也沒說什麼。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竟沒人發現我隻是在那本子上反反複複的寫一個字。
其實,寫這個字也很耗費精神,大約一口氣寫上三四遍,我就要頭暈眼花了,還好爺爺的古畫簡直就是個能量場,每當我感到疲累的時候,就打開畫卷,進去裏麵補充能量了。
老板從不跟我多囉嗦什麼,他這人雖然相貌刻薄,倒也不多話,沒事的時候,除了喝茶,就是把玩他的那件玉器,同時口中喃喃自語,就像念經似的,這讓我有點奇怪。
他好像對那件玉器很是寶貝,打烊離店的時候,就放在裝零錢的抽屜內,鎖了起來,而我怕討嫌,從來不進櫃台,也很少跟他搭茬,所以,也就始終無從得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隻是,這茶室的生意實在太差了些,這雖然給了我很多寫字的時間,但心裏也有不安,畢竟,我在這裏做工,整天沒事可幹的話,難免有白吃飯的擔心。
不過這跟我似乎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每天的工作絲毫沒有懈怠,隻要他不扣我的工資,安安心心混過這一個月,那就算萬事大吉。而且,每天晚上老板走後,我就住在店裏,隻有我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日子過的愜意得很。
但這日子過了沒幾天,我就發現了一件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那是在我剛剛到茶室工作的第五天。
夜裏,我迷迷糊糊的起床撒尿,走過大堂的時候,卻覺得周圍的氣溫好像有點冷,無意中抬頭一看,發現大堂中掛著的那個鍾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我睜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時間,剛好定格在午夜十一點。
大概,是沒電了吧,我想也不想的就轉身走開了,明天早上告訴老板,換個電池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由於心裏惦記著這個事,所以我起床後就直奔鍾表,想把它取下來,但一看之下我卻愣了,那鍾表好端端的走著,根本沒有停下。
奇怪,難道老板已經換過電池了?不可能啊,老板的家就住在茶室後院,通常都是要八點之後才到店裏來,現在還不到七點,再說後門緊閉,也壓根沒有人進來的痕跡。
我納悶地抬腕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表,卻再一次愣住了,大堂鍾表的時間是六點三十分,而我的表,已經七點了。
剛好慢了半個小時。
我也沒想太多,或許昨晚電量不足,今天又對付著走了,所以時間慢了吧?
我還是把那鍾表取了下來,對好了時間,然後跑出去買了塊電池安進去,重新掛了起來。
這本是件小事,我隨後便去收拾衛生,把這事忘在了腦後。
但是,在我收拾好了一切,老板才晃晃悠悠進門的時候,抬頭一看鍾表,頓時臉色就變了。
他問我:“今天的鍾表,怎麼時間是準的?”
這話說的,難道他家的鍾表,時間就應該不準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