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寫,她們怎麼寫我就怎麼寫!”小黃梨說。“你姓什麼?”
“這裏姓李,俺娘家姓黃。”
興兒就寫上了,笑了一笑。
“你給我寫的什麼?”小黃梨爬過去問。
“寫的你的姓名呀!”
“你寫的我叫什麼?你娘的!你沒有好事!”小黃梨退回去說。“下邊 寫上你們各人家裏的地畝,牲口,農具。”李三說。興兒又挨個問著寫好。
“你們要帶動副業,”李三又說,“還得把機子,紡車,落車,落子,杼,繒,全寫上。”
“紡車家家都有,”雙眉說,“機子就俺們家有一張。”“今年冬天,我再給你們組裏打一張。”李三說。
“你家不是有棚繒?”雙眉問小黃梨,“你怎麼不報?”“那是從俺娘家借來的,能入在這個夥裏?”小黃梨說。“什麼你娘家借來的,不是你那年在集上買的?”雙眉說。“寫上吧!”小黃梨說,“反正我也不還她們了,要不顯著我多麼自私似的!”
“還寫什麼?”雙眉問。
李三說:“你們到地裏做哪些活,到家裏又做哪些活?”“到地裏,無非是鋤個小苗兒,卡個棉花叉兒,薅個菜苗兒,摘個豆角兒。”小黃梨說。
“耕地拉耠子,我們也去!”雙眉說。
“家裏有男人的,重活還是叫男人們去做;沒有男人的,就你們幫助去做,或是和男組換工。”李三說。
這些全寫上。李三又說:“按上級說的,最好是計工清工,或是按季說,或是按這一畔活說,這樣又清楚,又沒有話說。可是俺們那組,都說大家既是合事,才組織到一塊,不願意分斤撥兩的,顯著薄氣,又嫌麻煩。我看你們還是討論討論,計工清工的辦法,日子長了,一家子還有話說哩!”
“俺們也不那麼小氣,俺們也不弄那個!”小黃梨說。
“那你們就再寫上幾句話兒在後邊,這計劃就行了。”
“寫什麼話兒?”雙眉說,“俺們就寫上咱兩組挑戰的條件!”
她們決定明天先給大順義家去打棉花叉。
夜裏下了一場雨,雖說不大,農民們很高興。第二天,人們起的很早,都到地裏去了。互助組員們更起勁,都說這場雨是給他們助威。他們排隊走著,背著大鋤,光著肩膀。雨過天晴,莊稼精神起來了。大道小道,充滿男男女女的說笑聲音。
雙眉天不亮就起來,把人叫齊,到大順義地裏去。她換上一件新褂子,地裏露水很大,她卷著褲腿。走在路上,小黃梨趕上來說:“雙眉,俺家那山藥該翻蔓,要不先給俺們幹一天吧!”
大順義說:“可別,吃喝我都給你們預備下了。”
“下了這麼場雨,山藥不翻可不行!”小黃梨說。
“棉花不打叉,不也會瘋?”大順義出氣都粗了。
“你要那麼說,”小黃梨說,“不給俺解決困難?”
“誰說不給你解決困難?”大順義說,“開會怎麼討論的?你那時還假張支,推推讓讓哩!下了一場雨,就不認賬了?日子長著哩,像這樣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還行!”
“我怎麼寫,她們怎麼寫我就怎麼寫!”小黃梨說。“你姓什麼?”
“這裏姓李,俺娘家姓黃。”
興兒就寫上了,笑了一笑。
“你給我寫的什麼?”小黃梨爬過去問。
“寫的你的姓名呀!”
“你寫的我叫什麼?你娘的!你沒有好事!”小黃梨退回去說。“下邊 寫上你們各人家裏的地畝,牲口,農具。”李三說。興兒又挨個問著寫好。
“你們要帶動副業,”李三又說,“還得把機子,紡車,落車,落子,杼,繒,全寫上。”
“紡車家家都有,”雙眉說,“機子就俺們家有一張。”“今年冬天,我再給你們組裏打一張。”李三說。
“你家不是有棚繒?”雙眉問小黃梨,“你怎麼不報?”“那是從俺娘家借來的,能入在這個夥裏?”小黃梨說。“什麼你娘家借來的,不是你那年在集上買的?”雙眉說。“寫上吧!”小黃梨說,“反正我也不還她們了,要不顯著我多麼自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