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
一個因排汙排毒而被勒令撤銷的舊廠房內,一間一無所有的辦公室,牆壁顏色發黃,貼著顏色發淡的企業發展規劃和管理製度。
屋頂是被煙熏出莫名其妙的圖案,像是不標準的,不存在的地形圖。沒有電的風扇時不時地轉一下,似乎期待著活過來。
窗戶是完好的,除了沒有玻璃。與窗戶完全不沾邊的那堵牆附近,有三個被捆著,蒙著眼睛的人坐在地板上。
兩男一女,兩瘦一胖,像是被邪惡老師罰跪的三個大學生。
這時,隻見右邊的胖子身體發起抖來,旁邊的兩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也跟著輕微抖起來。沒多久,身如篩糠的胖子便順著牆暈倒下去,邊上兩人聽見撲通聲喊了兩聲“路塵”“路塵”。
而在此房間不遠處,有兩人一身勞保服,像是此工廠的工人,抽著煙聊著天,看著樓下的道路。
他們其中一個是個頭矮小,眼神則是凶殘暴劣;一個身體比較結實,身材勻稱,雙臂粗壯有力量,麵部剛毅,眼間也有狠勁,他們的年齡均在三十歲左右。
“民哥,你說這老外讓我們把那胖子給弄過來,他人丟下個箱子就不見了,這是啥子個意思?”
高大的結實男稱呼比他低一個頭的小個為民哥。話語一聽便知,他倆是小個子說了算。
“你懂什麼?這是在考驗咱倆。去,再檢查一下那箱子,除了一個破針筒,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小個頭眼裏也露出疑惑的神色,煩躁地對結實男揮手道。
“哥啊,我都翻了八百遍了,真沒見到支票,裏麵一文錢沒有。”
而在這時倆人聽到身後不遠處的房間裏傳出呼聲。兩人扔了煙屁股,提著白色密碼箱急速進了房間,看他們的背影像是準備去搶救的急診醫生。不過因沒有穿白大褂的原因,有點像拎錯箱子的水電工。
“他好像暈了。”矮個子檢查了一下癱倒在地上的胖子,回頭對結實男說道。
結實男沒說什麼,點了一下頭,抱著雙臂,捏著下巴看向另倆人。
“喂!他咋了?”矮個頭一見結實男的目光,拍了邊上的另一位被綁架男問道,並扯下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
該男子眨了幾下眼,適應了屋內的光線,迷糊地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眼神最後定在癱軟在地的胖子身上,口裏呢喃道:“不不…不知道,我隻聽見倒地的聲音。”
“你小子,別耍花招。想要活著出去,最好老實一點。”
“是是。”
“民哥,怎麼辦?”站著的結實男像個一方豪強,眼中卻沒主意,問向蹲著的小個子。
小個子拍了拍胖子肥嘟嘟的胖臉,說道:“讓他暈著吧,你要是覺得心裏鬧,可以拿水把他潑醒。這胖子肯定是嚇暈過去的,要不就餓暈了。這麼胖,也不知道吃了些什麼?”
小個頭說完,起身向外走去。結實男轉身跟上,臨走前看了一眼地上三人。
“民哥,這胖子不會這麼死了吧?我們還要把他交給那老外呢,死了拿不到錢呀!對了,那小子看見咱倆要不把他做了。”
一高一矮兩位綁架者聊著天出了屋子,說的話讓屋裏醒著的兩人心驚不已。
“喂!死胖子,醒醒…醒醒!”被扯下眼罩的男子對胖子頗是不客氣,用膝蓋使勁地搗了幾下胖子,喊道。
“哥,怎麼辦?”
這時左側的女子出聲了,她倒是夠淡定的,兩位匪徒進了屋又出了屋,整個一過程一聲未吭。現在才著急起來,聲音已在發顫。
楊明閉眼之前正在開著他的叉車卸完一車貨,他連上了一個夜班加一個白班。夜連白,二十四小時共卸了十七車貨,戰績輝煌。
現在的他使勁地想睜開眼,奈何全身無一點力氣。其實他的眼睛本是睜開了的,他卻認為沒睜開,因為眼前是一片黑暗,像是什麼蒙住了雙眼。再有,他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貼著陰冷地板,冰涼涼的。
倒也好理解,剛剛太累了,心口一疼便從叉車上摔了下來。
“竟然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也不知道自己的帥臉以後還能不能看?”楊明的心裏如是的想道。
想著把蒙眼的東西扯開,手一動,發現雙手竟是捆在一起,心中閃過疑惑。掙紮了幾下,在心裏重新定義一下狀態,應是在做夢,魘住了。
這也好理解,自己在車上暈過去,是一個突發狀況,班長肯定將人送到宿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