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並不是孤兒院,而是諾克薩斯的豢養的去競技場的生物的地方。”
她說到這裏,我有些疑惑。
“但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倆一起出現的時候,總覺得你們好像是主仆一樣。”
瑞文這個時候頭往我的方向偏了偏,可能是因為說到卡索的事情,她笑了笑。
是真的在笑。
“你會這樣覺得,那其實也是沒錯的。因為,我們確實是主仆。因為在競技場裏,我和那個家夥遇上了。當時的規則是輸的一方就要無條件的跟從贏的一方。那場較量我贏了,不過那個家夥那個時候還是比我強的,他是故意讓我的,我看得出來。”
“也就是說,他確實是你的仆人。”
“嗯,那家夥確實是我的奴隸。不過,後來他卻自己申請要去德瑪西亞當臥底。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家夥,之所以要輸給我,隻是想失去上競技場的資格而已。失去了競技場的資格,卻是可以去做那些事情了。不過,卻是做為我的奴隸。”
難怪,卡索會那麼的出人意料的強。當時他被選入騎兵裏麵的時候,我還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覺得不可思議。
“做為你的奴隸,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功勞全部都算在我的頭上而已,卡索第一次任務成功的時候,我就被軍部送來的榮譽衝昏了頭。也是在那一天,我迷上了榮譽。”
“……”
“很不可思議,對吧?明明是拿著別人給予的東西,卻那麼自得意滿。我真是個笨蛋。我是個笨蛋,無藥可救的那種。哈哈。”
這些迎著風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能明白的隻有一件事情,就是瑞文現在絕對不是像她臉上的表情這樣開心。
明明就算是在被敵人包圍,被國家所拋棄,都沒有變成這樣。那個時候明明還知道哭,還知道去追責自己。
但是現在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同尋常的嘻嘻哈哈著。
怪異的嘻嘻哈哈著。
明明大哭才是正常的反應,但是現在卻是這樣。
不知道如何去搭她的話了,隻是沉默著。
但是瑞文,卻並沒有要沉默的意思。
“你覺得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瑞文笑嘻嘻的看著我,問了一個哲學上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小心翼翼的中肯的回複著。
“這個得分人的吧?每一個人,理解的人生意義,應該都是不同的。”
瑞文既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這個可不隻是分人那麼簡單,每一個人的想法不同,會覺得人生的意義有不同的答案,那是必然的嘛。像競技場的角鬥士們,人生的意義就是站在那個拚命的巔峰上麵。而軍人的人生意義,則是馬革裹屍血灑疆場。但是,這個人生的意義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她還是笑容滿麵的樣子,望著吹著大風的海洋。
“難道還要什麼不簡單的地方嗎?”
瑞文舉起雙手,像是要讓自己的全身都接觸到這襲來的風一樣,她的銀色短發和衣角都在隨風飛舞了。
“當然有啊。人生的意義啊,其實在人的每一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答案。這裏指的是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會這樣,不同的階段有著不同的理解。”
瑞文就這樣舉著自己的雙手,轉過頭看著我。這一次,我終於徹徹底底的看清楚了她的表情,我終於弄懂了。
她的笑容,是那種了無牽掛的笑。
了無牽掛。
笑容。
瑞文又轉回了頭,依舊那樣迎著風。風像是變得更大了,微微在海上起了一個小波浪,那個小波浪正在慢慢的從遠處往這裏卷過來。
瑞文在這個時候,衝著這風大喊。
“我啊,在以前,覺得人生的意義就是不斷的獲得更多更大的榮譽。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些,就算心裏裝了其他的東西進去,也完全完全發覺不到。”
她頓了頓,然後用更加大的力氣在喊。
“所以呢,等到現在發覺到之後,胸口就疼痛到我自己都已經無法忍受了。”
風越來越大,剛剛微小的海浪也越來越大,已經變得稍大的樣子向這邊狠狠的卷來。
“所以呢,原來,原來,我從一開始,就喜歡著你啊!你這個混蛋,卡索!”
瑞文的最後幾句話,像是跟怒濤在較勁。而且,我能明顯的聽出,她的聲音裏的哭腔,她終於在這個時候哭了。
這個時候那個微小海浪終於變成了高大的可以席卷一切的巨大海浪,直直的向著我打了過來,我緊緊的抓住欄杆準備接受衝擊。
但在這個時候,我眼裏的事物,讓我的一下子忘記了呼吸。
瑞文,站在欄杆上,往巨浪裏,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