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記 若你願意走進她,其實她很美。(1 / 2)

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過著這樣封閉的生活,幾乎斷絕了與人的交流。當然能遇上超市和便利店的店員,但淩晨深夜的他們往往也都很疲憊困倦,除結賬時的一句“謝謝”和“歡迎再次光臨”,對話再無其他。

這樣的狀態當然並非必要。寫小說這些年來,鮮少有如此鑽牛角尖的時候。過後再回頭去想,我仿佛有意地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孤寂的絕境。要說目的,或許是為了能更接近和理解晏多樂一些吧。

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小事。也許根本不值一提,但對當時的我而言,是很特殊的一件小事。

某天深夜,盯了太久電腦突然感覺眼睛幹疼得受不了,於是趕在藥店關門前跑去買眼藥水。那已是《公主病》接近結局時,經曆過崩潰階段,我整個人對閉關狀態已感覺麻木,拿了東西默默去櫃台結賬,照舊沒什麼話說——在東京買這些小東西,不想開口時,是真的可以一個字不用說的。

然而店員妹子似乎是新人,在掃描會員卡和優惠券時,因操作失誤而作廢了一張券。

她很不好意思地連聲說抱歉,見我搖了頭表示沒關係,卻還是很局促不安。為了化解尷尬似的,她指指我T恤胸前,“小恐龍的圖案很可愛啊。”

T恤是穿了許多年,淘汰下來做家居服的鬆軟起球的舊衣服而已。

我當然知道對方隻是沒話找話說,但很不可思議,那瞬間有種微妙的感動,讓我幾乎哽咽了一下。

與話語的內容無關,重要的隻是對方主動與我對話這件事本身而已。

我想,在晏多樂看來,東京的深夜,江越白叫住她的第一聲,其意義大抵也是如此吧。

3

故事結束在夏天,而寫下這篇後記的時候,東京已是完完全全的冬天了。

完成《公主病》後,我休假了十天左右,初秋開始又切換到學生模式,真正意義上閉關了小半年,完成了自己在東大的修士論文(這麼一說我今年閉關了好多次……)。同是閉門敲字,二者感覺卻截然不同。究竟哪兒不同,其實並不太說得上來。可是,分明為論文閉關的時間要更長,可回憶起來,卻像《公主病》的那次漫長得多似的。

或許因為夏天這個季節本身給人的印象,就總是很漫長,漫長到仿佛無盡一般吧。

說回後記。

寫小說十多年來,這似乎是我長篇正文和後記之間相隔最久的一本書了。

以至於重新提筆,卻久久寫不出一句話(寫到這裏簡直亂七八糟得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自己重新翻起故事的正文,感覺也是熟悉又陌生。

昨天下午和暌違已久的朋友約在表參道喝茶,離店時正是傍晚。天色黑透了,表參道大街沿路點起水金色的燈火。突然想起最初琢磨《公主病》這個故事的時候,約略也是去年冬天此時。給晏多樂安排了燈飾設計的工作,也是某晚偶然走過新橋電通大樓前廣場,遠遠眺望見一片藍色的燈海,腦中突然湧起的念頭。

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過著這樣封閉的生活,幾乎斷絕了與人的交流。當然能遇上超市和便利店的店員,但淩晨深夜的他們往往也都很疲憊困倦,除結賬時的一句“謝謝”和“歡迎再次光臨”,對話再無其他。

這樣的狀態當然並非必要。寫小說這些年來,鮮少有如此鑽牛角尖的時候。過後再回頭去想,我仿佛有意地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孤寂的絕境。要說目的,或許是為了能更接近和理解晏多樂一些吧。

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小事。也許根本不值一提,但對當時的我而言,是很特殊的一件小事。

某天深夜,盯了太久電腦突然感覺眼睛幹疼得受不了,於是趕在藥店關門前跑去買眼藥水。那已是《公主病》接近結局時,經曆過崩潰階段,我整個人對閉關狀態已感覺麻木,拿了東西默默去櫃台結賬,照舊沒什麼話說——在東京買這些小東西,不想開口時,是真的可以一個字不用說的。

然而店員妹子似乎是新人,在掃描會員卡和優惠券時,因操作失誤而作廢了一張券。

她很不好意思地連聲說抱歉,見我搖了頭表示沒關係,卻還是很局促不安。為了化解尷尬似的,她指指我T恤胸前,“小恐龍的圖案很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