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清理頭緒, 要讓人們相信這個謊言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簡單的是,日本自古傳入佛教以來,有關地獄的記載數不勝數, 非常詳細, 但難的是, 現代人並不相信真的有地獄。
並且, 鬼燈的冷徹這個番劇是個地獄風味的日常番,什麼意思呢, 就是這個番不像犬夜叉或者文豪野犬好歹有四魂之玉或者【書】這兩個關聯點。
它就是單純不做作的, 在展示地獄人們的生活圖景, 在各種地獄受刑,是什麼刑罰,獄卒平日裏的生活什麼的。
非常瑣碎, 沒有什麼重點,堪稱地獄生活紀錄片,不過雖說是這樣, 狐生星羅還是頑強地圈出了一個重點。
那就是,所有日常都是圍繞地獄展開。
【……聽君一席話, 如聽一席話。】係統精準吐槽。
‘別吵, 我隻能這樣歸納了, ’狐生星羅鬱悶,‘這個番劇太瑣碎了,講的既然是生活, 那麼我們就讓別人相信,地獄就是這樣的就好了。’
【要怎麼讓人相信?出紀錄片嗎?】係統講了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沒有什麼比愛和恨更加激烈,也沒有什麼比疼痛更加讓人印象深刻。’狐生星羅微笑道。
……
婦人帶著星星進家門, 公寓房的門牌上寫著田村的姓氏,這裏生活著田村美惠、田村正下兩夫婦,還有一個孩子。
田村美惠關上門,打開電視後星星就自覺坐在沙發上自己打發時間,美惠親了親星星的額頭,去到廚房後麵準備今天的晚餐。
電視機裏動畫片活潑可愛的配音,飯菜的香味,一切都是那麼溫馨,美惠煮完三個人的飯後,先是放一份出來保溫,然後端起其餘的和自己的兒子一起吃飯,期間還時不時問起學校的情況,星星乖巧地複述了一遍,大概是他今天做作業被老師誇獎了,但是同桌的男生很討厭,體育課撞了他一下。
“你被撞哪了?有受傷嗎?”美惠臉色變了一下。
“沒有,我躲得快。”星星得意地揚起小下巴,“他沒撞到我,還被老師罵了一頓。”
“那就好。”美惠鬆了口氣,摸了摸男孩細碎的頭發。
隨後的時間,美惠洗完餐具,開始輔導兒子的作業,星星才上一年級,課業倒不是很重,隻是裏麵有很多是家長需要一起做的手工等,等星星一邊玩一邊做完後,時間已經逼近10點。
美惠看了一眼時間,臉色微變,趕緊推星星去洗漱,回房間睡覺。
“快睡吧,明天還要去上學呢。”
“可是我還想看電視。”
“不行,”美惠笑容艱澀,平日裏疼愛兒子的她在這一刻毫不猶豫拒絕,“乖,明天再看好嗎。”
星星委屈地癟嘴:“媽媽之前答應做完作業就能看的,我想看的動畫片11點才播,明天就沒有了。”
“那媽媽幫你錄下來,明天再看好嗎。”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連著兩次被拒絕,星星也沒有鬧脾氣地堅持,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媽媽的手背,轉身自己換上睡衣爬上床。
美惠重新帶上笑容,在床邊輕哼著歌謠。
直到男孩閉上眼,她才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美惠剛關上星星房間的門,就聽到大門那裏傳來鑰匙開門的動靜,臉色一變。
“額,什麼破門。”門外傳來熟悉的嘟囔聲,美惠卻沒有鬆口氣,反而心頭湧上一絲緊張和害怕,快步上前扭動門把手,打開門。
一開門,濃重的酒氣衝入鼻尖,美惠心裏一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男人用力一甩手打在她臉上:“怎麼開得那麼慢。”
美惠臉上一痛,後背撞在牆壁上,捂住臉半天出不了聲,男人無視她的存在,大搖大擺地走進家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餓了,快點去弄點什麼吃的來,嗝。”
美惠低著頭迅速跑進了廚房,把之前煮好的飯菜熱了熱,端上來。
然而男人就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憤怒地扯著美惠的頭發:“怎麼那麼難吃,你會不會燒菜?”
“對不起,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老子平日裏那麼努力上班養活你們,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打罵,嗬斥,摔碗,這些美惠已經習慣了,之前有想過離婚,但每次男人酒醒後,又是一副自責慚愧的模樣,抱著美惠的腰不停道歉,說自己隻是一時糊塗,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然而喝醉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上班的壓力、領導的責罵,同事之間的摩擦,平日裏積累著這些,白日裏對人笑臉相迎,喝醉後回家卻用另外一副麵孔對著家人。
不知什麼時候當初那個笑容陽光向她單膝下跪求婚的男人已經不見了,現在隻有喝醉後的惡魔而已。
美惠縮在角落裏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等男人一步一搖晃地徑直回到臥室,門內傳來鼾聲,才小心翼翼地去收拾碎裂在地上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