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淩霄連忙放下水杯，輕手輕腳的走到另一邊，穩妥的躺了上去，輕輕拍著五寶的背：“爹地在，你睡吧。”
見狀，舒暖暖憋的很，也隻能答應留下來，“那好吧，抱歉啊，今晚隻能湊活一下了。”
五寶磨人的功夫，一般人承受不來。
但是看到傅淩霄父愛爆發的樣子，舒暖暖覺得內心有愧，他對大寶他們好，是因為那四個孩子，有他的血脈。
那是血緣天性，她沒有資格說什麼，也不好阻攔。
但是五寶不是傅淩霄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所以……
如果傅淩霄一旦在五寶身上付出了太多精力，最後發現這孩子跟他毫無關係，以傅淩霄的性格，應該會生氣的吧？
畢竟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的。
“傅淩霄，其實五寶……”舒暖暖本來想好好談一談五寶的身世，但她剛一說話，五寶就咕噥著扭來扭去。
孩子在，還睡不安穩，兩人隻能相顧無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滿懷心事，睡不著，五寶的小呼嚕卻打的更加歡快了，看樣子是睡踏實了。
“睡了嗎？”臨睡前，傅淩霄忽然低聲問，“舒暖暖，睡著了嗎？”
“沒有，你也沒有睡著嗎？”舒暖暖側過身，低聲問，“有心事？”
“……舒暖暖，你……”傅淩霄深深吸了一口氣，透過氤氳的燈光，平靜地說：“這麼多年，我問心無愧。”
舒暖暖以為他在說殺人犯的事，隻當其中有誤會，更受不了傅淩霄這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點憂傷，一下子就擊中了她。
“對不起，我不該插手你們的私事。”舒暖暖恩怨分明，該道歉就道歉，“你和老師之間怎麼樣，我無權過問的。隻是他年紀大了，難免固執，希望你多多包涵。”
沒想到，傅淩霄忽然翻身，凝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是說這個。這些年……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受苦了……”
舒暖暖張了張嘴，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個。
雖然帶孩子生存，確實很累也很艱難，但是她從來不後悔吃這麼多苦，因為這八個孩子，都是老天爺給她的饋贈。
但是傅淩霄作為孩子的父親，被動的缺席了五年，從未給過這個家庭半點支持，她最苦難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苦苦支撐。
偶爾的，她也會有點抱怨，所以每次傅淩霄要搶孩子，她總是如臨大敵，甚至是帶著怨氣的。
傅淩霄憑什麼搶孩子呢？他從來沒有付出過什麼！
本來以為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抱怨，孩子們不懂，隻想著認爹，而傅淩霄更不會懂，他一心隻想要搶回孩子，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下子擊潰了舒暖暖的心理防線。
她轉過頭，啞聲說：“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你一個人在國外生存，尚且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帶著五個孩子……”傅淩霄很少能對別人產生共情，更不屑於同情和憐惜任何人，但是唯獨對舒暖暖不一樣……
今天勞倫斯和五寶的話，都給了他一記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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