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赦 第二十二章兩封密信
江北客和五味子從母親河上的貨運碼頭上船，他們給出的錢足以讓船主笑逐顏開。
要去上遊，看看那裏的山巒和萎縮的湖泊，以及破碎的河流，究竟如何成為母親河的發源地。
女記者和小魚趕來了。她倆要陪伴。五味子忽然想到她倆在那個夜晚的灌木叢邊的“醜態”，不由眼神黯淡。他以船主不允許為由拒絕了。這樣，船行的時候，兩個姑娘隻能站在岸邊送行。
商船乘風破浪，在夏日的陽光下穩穩地航行。江北客拿著一張地圖，這是他以前旅遊經常做出的習慣性動作。五味子拿出劣質望遠鏡，遙望遠處的地貌。兩人過了一會兒，才碰頭交談。
“老哥，你說母親河的前身是什麼？”五味子問。
“哼，還不是月亮河麼。”江北客說。
“再想想，還有什麼？”
“陰埠河。”
“嗷，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文縐縐，像文言文。”五味子點燃一支煙銜在嘴裏，調侃道，“老兄啊，你是正派人，不近女色，但是，我們也不必過於拘束，掩飾什麼。本來是什麼就是什麼，為什麼害怕講出來？又不是結夥搞暴力犯罪。”
江北客看看五味子：“我明白你心裏想的什麼。你要逼我講出那兩個字。”
五味子笑笑說：“怎麼啦，老哥，莫非說出來比陳勝吳廣武裝起義還要難？”
“嘿，你這人太不地道。”江北客嗓門大了許多，手裏揮著地圖沙沙響，“明明知道我在這個粗人在男女事情上，在涉及女人字眼上，一般不願意談，總是敬而遠之，你卻有意為難我。”
“看來你是不想說了。”五味子蹲在船外甲板上，浪花在穿幫撞出嘩嘩的聲響。“既然你正派，還是我做個不正派的人吧。這河古代叫陰道河，後來人們覺得太損，所以老夫子們改成陰埠河，民國年代市長是個詩人，改成月亮河。解放後大躍進期間，改成母親河。”
“即便這樣，你又能怎樣？”
“當然我不能怎麼樣，不過，以我之計，從陰道河到月亮河，都可以用，唯獨母親河不能用，名義上高大，實際上不嚴肅。”
“轉個話題吧，老弟。”江北客建議。
五味子問起盼盼和高爾飛的情況。江北客沒有細說，隻是說他們倆現在正常來往，比較平靜，沒有年輕人的那種過火現象。作為父親，總覺得盼盼心不在焉，心猿意馬。當然，她對高爾飛還是很尊重的，很關照的。高老師——嗷不，現在改叫高經理啦，項目部經理。他對盼盼也不錯，隻是時有擔驚受怕的心理，真不知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唉，人，難道都有自己的秘密？
五味子幹脆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未置可否。這是一個並不高妙的問題，沒有什麼可談的。他一邊抽煙，一邊想到兩天前收到的一封信，這信使他感到意外。竟然是老房東那個正在受審的瑪雅丈夫寫來的：
五老師：
你好，當你收閱這封信，也許意外，但請不要見外，我是瑪雅的丈夫，但是一年前我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涉足官場、錢場、情場，稍有不慎，就會馬失前蹄，粉身碎骨。
雖然我為人處世謹慎，但是難免不掉進染缸。掉進染缸，就不可能再漂白，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暴露。心裏有這樣不可告人的想法，不僅為自己，也為瑪雅擔心。因此，你來租房，我爽快地同意了。我是想在我們家裏埋一個伏筆。我了解過你的情況，對你比較放心，也相信你未來可能會代替我幫助瑪雅度過難關。
瑪雅是個心地純淨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多，眼裏容不得沙子。如果有一天得知我背著她做了那麼多蠢事，而且萬劫不複，不可挽回，她可能會崩潰的。現在我真的東窗事發，感到即將身陷囹圄，不知能不能再活一次。即使僥幸存活，除了帶給她無盡的苦痛，不能實際幫助她，所以，老弟，拜托你照看好瑪雅，拜托了。
老天爺會替我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