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眶,濕熱了起來。在周瑋強迫我的時候,在我逼迫自己灌下那些酒的時候,在我屈辱的被剝的幹幹淨淨的時候,我都沒有哭。可是這個時候,我惱人的發現,我要哭出來了。
我站直身子,心裏亂糟糟的,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還沒想好出路,我的手機,卻響起來了。
是KC的。
那端,是我愛的男人,焦慮的聲音。“初初,你怎麼了啊?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都急死了,你媽媽急死了,你嬸嬸那邊也急死了。”
“我沒事,在朋友這裏住了一晚,就是一覺睡過頭了。”我收起了自己的憂傷,勉強自己擠出一絲苦笑,雖然知道他看不到,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寬鬆一點。我說:“對不起,我等下給我媽媽打電話。”
“恩恩。”我的冷淡,讓他可能有些不適應。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雀躍了起來。“嘿,初初,快回來,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恩,等我回去再說吧!”我的聲音,仍舊很平淡。我想掛斷電話了,我說:“先掛了吧,我沒睡夠,還想睡。明兒一早回去。”
他似乎是對我的冷淡,有些不爽快,但還是沒說什麼,叮囑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丟下手機,身子早已癱軟,剛剛站起來的我,又一次癱倒在椅子上。
我發現,我努力的讓自己視周瑋如無物,可是一接到KC的電話,一想起KC,我就沒辦法自己騙自己了,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我被迫脫掉衣服求原諒,我被人羞辱了。
骨子裏,我是個保守的女人。隻要一想到,我也曾坦蕩蕩的在別的男人麵前,我就越發的覺得,我無法麵對KC。哪怕沒有什麼實際的事發生,我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在包房內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了鬼一樣的自己。
這幾天忙於照顧爸爸,也沒怎麼打理,包包裏,除了一管蘆薈膠,什麼都沒有。我沒懶得在意了,就著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稍稍看著舒服了一點,轉身就提包出了這個讓我恥辱的見鬼的風荷廳。
一出門,才發現餐飲部早已打樣了,偌大的大堂,隻剩感應燈還亮著。
我憑著剛剛的記憶,摸索著出去的路。我已經不會恨了,因為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恨。我隻能告訴自己,今天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出了酒店大門,空曠的馬路,一陣陣狂風,吹的我打了個冷顫。站在這熟悉又陌生的街頭,我卻不知道我何去何從了。
有不懷好意的男青年開車機車經過,在我麵前停下來吹了吹口哨,見我不為所動,也悶悶的開走了。
我有些煩躁,招了出租車,去了最近的一間小酒店。是的,我需要一個安身之所,而這個富麗堂皇的大酒店,明顯就不是我舍得消費的地方。
在酒店的房間裏,我在浴室裏一遍一遍的擦著自己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讓我忘記我曾經未著寸樓屈辱的被丟在地上似的。
小酒店的水,斷斷續續的,最後,熱水壞了,流出來的,都是冷水。我也不介意,一遍一遍的衝洗著自己。
一個澡,斷斷續續的洗了快兩個小時。
躺下來,隔壁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房間來,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有過性經驗快三年的我,自然知道,這聲音是什麼。
我在這樣的夜晚,看著這樣的自己,聽著那樣的聲音,忽然覺得特別的難受。就連對周瑋的介懷和對KC的難以麵對,好像都釋懷了一點點。忽然很脆弱的,掏出手機想要給KC打電話,卻發現,他關機了。
他關機了,我就不能訴說,我到底有多難受,有多想他!
我懨懨的把手機丟到一旁,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酒的後勁,不小,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竟然是第二天上午十一點了。
當我收拾好自己,再出現在縣城的汽車站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到這個地方來。我不敢說,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因為一些不好的記憶,已經是我避之不及的荒廢的天堂。
手機早已沒電自動關機,充電器沒帶,任何人都聯係不到我。我幹脆在大巴上睡起覺來。
待到了省城,下了車,看著才去了短短兩日就好像久違了的寧城,我問我自己:何初初,這裏,能成為你的第二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