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羊徽瑜姐弟感情很深。
父親羊衜在上黨太守任上早逝,沒了父一輩的照顧,姐弟兩人隻能依附族中叔父羊發過活。
年少時的日子過得雖不至於忍饑挨餓,但心理上寄人籬下的感受,卻讓他們成年之後,依舊耿耿於懷,不能忘記。
若是尋常人家, 麵對這些少年時困苦,頂多就是歎一口氣,然後繼續該怎麼活,還怎麼活,羊祜、羊徽瑜卻是不然。
他們的母親蔡貞姬,是大儒蔡邕之女, 蔡文姬的妹妹。以蔡家的家世傳學,可想而知, 羊家姐弟的學問和見識。
羊徽瑜要不是才女, 也不會被司馬懿看上,羊祜更是年紀輕輕,就在泰山郡聲名遠揚,也正因羊祜的名望,才被夏侯威相中,早早的與夏侯琳結親。
羊徽瑜這封信寫的很長,一如她溫婉的性子,敘述的事情都不大。
比如,她與劉封相處的言語,以及劉封對她的態度,再比如,在襄陽的府中,和甄太後、杜太妃還有曹綾、曹嬰、夏侯徽等人相處的枝枝節節。
除了這些之外, 羊徽瑜還以一個才女的角度,重點談了談她眼睛裏,看到的蜀漢治下的風土人情。
南與北,大不同。
羊徽瑜說的這些事情很細微, 很不起眼, 主角就是普通耕作、販賣、做手工的百姓,講的是家長裏短的事情。
羊徽瑜寫得很細心,羊祜讀的也很細心。
羊徽瑜敘的是荊州的百姓,羊祜心頭感受的濃濃的姐弟之情。
夏侯琳默默的陪著羊祜,慢慢的看到羊祜的眼眶濕潤起來。
“叔子,徽瑜姐姐在信中說什麼,可提到了我?”夏侯琳嘴角彎起,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
羊祜仰起頭,努力的把淚水咽下,摸了摸夏侯琳的頭,道:“阿姐很好,她說她過得很快活,這樣就好,阿父阿母也能瞑目了。”
夏侯琳聽羊祜說起羊徽瑜之事,心中不由得觸動起來,幽幽道:“叔子,我的阿父, 這一次要是能來關中就好了。”
“嘿,阿姐信中可說了, 伯父在蜀國得了劉丞相的重用, 當上了將軍,這會兒正在隴右征戰呢,說不定,這一次伯父也會到長安來。”
羊祜口中的伯父,是夏侯琳的父親夏侯霸。
當初,夏侯霸駐守在宜陽,當時的情況緊急,也沒有來得及回轉洛陽家中,與夏侯琳等子女見麵。
這一次蜀漢軍隊進入關中作戰,要是夏侯霸真的來了關中,那是他們父女分別之後的第一次相見。
“叔子,你怎麼和夏侯家的罪女在一起?”郭豫興衝衝的跑來找羊祜,剛從車駕上下來,就一眼瞧見羊祜、夏侯琳躲在一角親親我我。
羊祜、夏侯琳小兒女說著情話,卻未想到,他們這親熱的情景,讓郭豫給撞了個正著。
夏侯琳與羊祜訂親之事,在魏國雖然不是秘密,但知曉的人也不算多。
這主要是羊祜為人低調,在公開場合,基本不提起自己家族的事情,其他人知道羊祜之父母早逝,也不會刻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