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郎,該吃藥了(1 / 1)

[大郎,該吃藥了。]

武直覺得渾身無力,胸口生疼,費了半天力氣才睜開眼,一個長相妖豔的婦人正端著一隻粗瓷碗,一臉焦急的望著他。

[大郎,該吃藥了!]

婦人見武直沒回應,又催促了一遍,武直這才聽清楚,這裏莫不是潘金蓮毒殺武大郎的名場麵吧?

那麼麵前這位婦人若是潘金蓮的話,那他喵的我就是武大郎了唄?武直想罵娘,別人一穿越就是皇帝王爺,再不濟變個性做娘娘,擱我這兒倒好,直接穿成了弱雞中的戰鬥機:三寸丁武大郎!

武直突然意識到此時不是瞎想的時候,得想辦法把眼前的這碗砒霜對付過去再說,趕忙開口道:

[誒,娘子,別忙,容我說句話。]

那潘金蓮見武大如此說,強忍著耐性回道:

[大郎,你身子弱,少說話,先喝了藥再說吧。]

這臭婆娘,就這麼著急我死嗎?武直心裏恨,但目前這境況隻能認慫,又說道:

[我若喝了恐怕就晚了,娘子不久定會因此喪命了!]

別說,這句話起了點兒作用,潘金蓮那使勁往武大嘴裏遞送的碗竟縮回幾分。畢竟是活在宋朝的婦道人家,膽量有限,武直見狀,繼續說道:

[不是我武大嚇唬娘子,我自知爛命一條,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隻是娘子正值青春,今又有良人相伴,還有大把的好歲月要過。]

潘金蓮被武直的那句“良人相伴”戳穿了心思,畢竟被武大捉奸在床在先,於是剛剛的氣焰又弱了幾分。

[娘子莫惱,你與西門大官人的事我也看見了,事後想想,卻也是不應該。西門大官人家財萬貫,又在朝廷任職,我與他比,雲泥之別,你我雖為夫妻,我卻也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不是?]

武直把潘金蓮比作“茅坑”,見她卻沒有發怒,而是若有所思,顯然把武直的話聽進去了,她本就對武大有所愧疚,如今被這番話打動了,武直接著說:

[這碗裏的東西我若是喝了,西門大官人興許沒事兒,娘子卻是萬劫不複了。你想想,官府的仵作是吃素的麼?一驗屍身便知死因,姑且認為西門大官人肯舍得為你花錢,買通官府做個假,可你想過沒有?]

潘金蓮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知道自己這碗裏的東西已經被武大識破,武直卻接著說道:

[就算是西門大官人手眼通天,逃過了官府追查,我兄弟武鬆那道關你可過得去麼?西門大官人的家仆不少,再是勇猛能比得了景陽岡的大蟲?他能不能護佑自己周全都難說,緊要關頭,保不齊會把你獻出去任由我兄弟打殺解恨,畢竟他妻妾多得很,還能差你一個?]

潘金蓮那張白皙的鼻尖上登時冒了汗,這婆娘心理防線徹底崩了。

[我知道西門大官人定是在等著你消息,我若不死他便不踏實,但我若死了,該換娘子不踏實了,我倒想了一個兩全之策,你看可行不?]

潘金蓮望了武直一眼,點了點頭,俏臉上充滿著驚恐、愧疚、焦急,表情極其複雜。

[我現在便寫休書一封,就寫我武大自知病重,時日無多,娘子年輕貌美,我自願放你另擇良緣,今後我之生死與娘子再無瓜葛。你將休書藏好,日後,若我兄弟找上門來質問,娘子並憑借此書擺脫幹係。]

武直停頓了一下,看潘金蓮正愣愣的思索著,便繼續說:

[至於西門大官人那裏,娘子且寬心,今夜我便離開陽穀城,找一次清靜處了卻此生,走前會將這裏一把火燒掉,西門大官人若見了你,你便說,我喝下藥後痛苦萬分,打翻了燭台。]

一盞茶的功夫,武直已經將休書寫好,吹幹墨跡,便遞給了潘金蓮,她將休書疊好小心的貼身放好,而後向我鞠了一躬,又環視了一下四周,似有不舍,但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門。

武直見潘金蓮走了,稍稍鬆了口氣,驚恐退卻,心頭湧上來的確實無盡的怒氣。

[西門慶,既然來了,我武直就不能坐視不管,你搶走武大的妻子不說,還差點兒害死我,且看我如何睡遍你所有女人!]

武直恨恨的說道,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