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好幾次想殺死我？”柳飛燕越聽越心驚，她假期來學校排練過？她怎麼一點兒不記得了？
“許欣欣有幻聽幻視，假期回來症狀不明顯，似乎已經好了……”周麗穎不敢看謝教授嚴厲的眼睛。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謝教授生氣地說，“前些天我收到了一盤光牒，裏麵的錄相是你們的一段排練，柳飛燕受傷倒地後，王雪兒和鄭健飛見死不救、反對報警，難道那不是在演戲？”謝教授難以置信，驚訝地說，“當我看了那段錄相，我就覺得異樣，但我以為你們演得很投入，把角色塑造得很立體，還為你們的演技高興呢，想不到那竟然真的是個意外！”
“是的，那不是演戲……”周麗穎低著頭說，“我們當時都很害怕，我和郭楚歌去找人救飛燕回來，卻發現飛燕不見了，我們以為飛燕被人救走了，所以就沒有報警……後來、後來又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就想等開學再說……”
“怪不得開學第一天你們要看我的胸口，我的傷口在左下邊，你們卻看右邊，當然看不到傷口了。”柳飛燕悶悶地說。
原來是這樣。周麗穎怪自己大意，可事發時，因為有血袋阻擋，許欣欣又那麼快把刀拔了出來，柳飛燕血淋淋的，她隻當是傷口在柳飛燕的胸口偏右。
“那到底是誰把彈簧刀開了鋒，又是誰把它放進蘇萌的衣櫃裏了？”謝教授問。
周麗穎和郭楚歌搖了搖頭。
“飛燕，那你知道你被誰送去了醫院嗎？”謝教授轉頭問柳飛燕。
“我醒來的時候就隻有我爸和我媽在身邊，當時我身上一點兒勁兒也沒有，爸爸說我剛輸完了血，需要好好休息，後來我就住院住了一個假期。”柳飛燕說。
“你爸知道你怎麼受的傷？”謝教授問。
“他說帶我去泰山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我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柳飛燕說，“他還給我看我給同學們買的禮物，我……才記起我去了泰山。”
“你記得你去了泰山？你在學校排練，怎麼可能去泰山了？”周麗穎疑惑不解。
“是呀，如果按你們說的，我的確去不了泰山，可是，我真去過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禮物送給你們？”柳飛燕費腦地想了想，有什麼記憶被生生掐斷了，她的頭有些疼。
“好了，飛燕，別想了，你睡會兒，明天我聯係你爸爸來學校一趟。”謝教授拍了拍柳飛燕的肩膀，慈愛地說，“會沒事的，放心好了。”
柳飛燕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她太累了，好象剛剛翻越過千山萬水，隻閉了一會兒眼睛，她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我們去看看許欣欣吧。”謝教授輕聲對周麗穎兩個人說。
三個人走出病房，跟著小劉刑警去六病區看望許欣欣。
許欣欣側身躺在床上，身上裹著厚厚一層藥棉，整個兒看去像隻肥胖的蛹，她睜著兩隻驚惶惶的大眼睛，死盯著對麵牆上的壁燈，嘴裏一遍遍喃喃著，“柳飛燕、柳飛燕……別殺我、別殺我……”
蘇萌遠遠地坐在牆邊，怯生生地看著許欣欣不敢靠近，看到謝教授他們來了，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衝過來，拉住周麗穎的手顫聲說，“欣欣好可怕，醒來就一直這麼念叨，不吃不喝不睡，一整天都這樣兒，像沒了魂兒似的。”
“這已經不錯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要不是她穿著寬大的校服被那根救命的樹枝挑了起來，她早摔死了。”謝教授後怕地看了看床上的許欣欣，說：“欣欣的命可夠大的，那根樹枝劃傷了她的後背，傷口並不深，要是再偏一點兒了，後果不堪設想。”
“柳飛燕說有蒙麵人推她她才鬆了手，可欣欣醒來就一直叫柳飛燕別殺她，我們應該相信誰？”郭楚歌為難地說。
“你們相信誰？”謝教授看著他們問。
“……”周麗穎想了想說，“欣欣一直病著，這次受了更大驚嚇，估計病得更重了，她有幻聽幻視的症狀，說話也顛三倒四的，我看飛燕說話條理很清晰，好象沒有說謊。我們當時聽到求救聲回到旋轉樓梯那兒，柳飛燕就高聲叫著讓我們救人，一開始我們沒發現許欣欣吊在樹上，還以為飛燕在開玩笑，後來飛燕急三火四地衝了下來，到處找才找到欣欣的，如果飛燕故意殺人，是不會大聲呼救的。”
“有道理……這些情況我們要對警方說明白。”謝教授點點頭。
“如果飛燕說的是真的，那個蒙麵人是誰呢？她為什麼這麼做？”郭楚歌皺緊了眉頭。
“是啊，還有，飛燕怎麼會不記得假期的事了呢？”周麗穎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柳飛燕，不要殺我，不我殺我……”
那邊，許欣欣重播著這句話，聲音驚悸惶恐，兩眼愣怔。
“唉……麗穎，你們差一點兒就鬧出大事了……”謝教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焦慮不安地走到許欣欣身邊，可許欣欣對他視而不見，僵硬地縮著身子，一遍遍念叨。
“看來，明天要讓法醫鑒定許欣欣的病情，如果她有精神障礙，那她說的話要重新考慮了，希望你們把相關情況盡可能詳細地告訴我們。”刑警小劉在一旁說。
“一定。”謝教授說。
刑警小劉點點頭，走出門去。
“王雪兒和鄭健飛呢？”謝教授想起這兩個人來，心裏悶得慌，一個優等生，一個學生會主席，竟然會見死不救，甚至他放錄相給王雪兒看的時候，王雪兒也不肯說實話，真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了，本來，他想提醒王雪兒加緊排練，以絕對優勢勝聘《鳳凰涅槃》女一號，可是，現在看來，王雪兒需要好好反省反省了，一個人格不健全的學生，即使功課再好也成不了大器。
“鄭健飛看過現場就跑沒影兒了，王雪兒可能和穆陽在一起。”郭楚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