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借屍還魂(2 / 3)

許欣欣咬緊了牙抑製著慌亂的心跳,可心髒似乎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硬生生從她胸腔裏往外拉,揪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伴隨著心跳迅猛的加速,血液在她的血管裏沸騰了,像熾熱的岩漿洶湧地衝到了她的頭頂,她的頭立刻沉重無比、疼痛欲裂。她不由輕輕哼了一聲,扶著頭按住了胸口,就在這時,她看到一隻又細又長的手臂緊緊抓在她的胸口上,那手臂沒有血肉,隻是森森的臂骨,臂骨的這端是骨節嶙峋的手,指節畢露,以一種絕對強硬的姿態抵著她的胸口,指甲紮進了她的皮膚,她的胸前已經鮮血淋漓;臂骨的另一端、兩米距離的盡頭,是提著綠玉佛墜的柳飛燕!柳飛燕笑意盈盈,卻是三臂的怪物……

“啊——”許欣欣的頭針紮一樣痛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看到那隻爪子把她的心髒從胸腔裏揪了出來,她驚恐地尖叫了一聲,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許欣欣的驚叫嚇了一大跳,王雪兒被這一聲驚叫嚇回了神兒,她看著蜷縮在地上滿頭大汗的許欣欣,再看看愣怔的柳飛燕,突然不那麼害怕了,是許欣欣把刀拔出來的,如果柳飛燕要算帳,第一個要找的,也應該是許欣欣。

這麼想著,王雪兒虛軟的身子有了點兒力量,她穩了穩身子,硬著頭皮站好,就看到周麗穎和蘇萌蹲下身扶起許欣欣,問她,“欣欣,你還好吧?”

“……”許欣欣光張嘴說不出話來,指著柳飛燕艱難地喘息。

“你要這佛墜?”柳飛燕揚了揚手裏的佛墜走過來,蹲下身,笑咪咪地看著許欣欣說,“和你的傳家寶一樣吧?”

許欣欣粗喘如牛,她看見柳飛燕和善的笑容背後,那隻細長的手臂僵硬的彎曲了起來,把滴著血的心髒送到了柳飛燕紅豔豔的嘴唇邊,柳飛燕陶醉地微眯著眼睛,嗅著濃鬱的血腥味,笑容變得狡黠陰戾。

許欣欣捂著胸口全身發抖,她感覺得到,她的魂魄飛速脫離她的身體,竭力去搶奪那拳頭大小的心髒,可那隻爪子輕輕一攥,她的心髒就血汁四濺,在半空自動調整成線,緩緩地流入了柳飛燕的嘴裏!

那個油光發亮的綠色玉佛墜還在眼前晃,晃出無數幻影交疊不清,許欣欣眼睜睜地看著佛墜後麵,柳飛燕吸淨了她心髒的最後一滴血,舔了舔嘴唇,餘音嫋嫋地說,“味道好極了……”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沒有看到這一幕?難道又是她在幻視?

許欣欣被嚇傻了,僵直的目光掠過一個個舍友的臉,她們為什麼都在對她笑?不,王雪兒沒笑,王雪兒站得遠遠的,一臉驚恐,她一定也看到柳飛燕在吸血,所以也被嚇傻了!

“欣欣?”柳飛燕叫她,把佛墜放進她手裏,說,“看你看得這麼入迷,就知道你喜歡它,算我沒有白費心思,好好保管它,別弄丟了噢!”

周麗穎看許欣欣半天不說話,關切地看著她,說:“地上涼,上床上坐。”

許欣欣對柳飛燕和周麗穎的話半天沒反應,她定定地看著手裏的佛墜,佛墜的背麵並沒有“許氏玉藏”的印章,這並不是她的傳家寶,可柳飛燕為什麼偏偏送了這麼個佛墜給她?許欣欣覺得這個玉石佛墜先是像一塊冰,把刺骨的寒意迅猛地傳遞過來,把她拋進了冰箱裏;轉眼間又變成了一團火,烙疼了她的手心,燒得她皮開肉綻;最後,它越來越重,壓得她整個人都往下墜,宿舍的地麵正迅速凹陷,眼看著她就掉下去了,可看看舍友們,她們卻站得穩穩的,沒有一個人伸手拉她一把。許欣欣救助的目光和王雪兒焦灼不安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似乎彼此心領神會——柳飛燕是個鬼!

“飛燕最好了,去泰山還知道給我們帶禮物回來,雪兒去長沙可沒想著我們,連個樹葉兒也沒給我們帶一片。”程丹從柳飛燕的禮物裏拿起一串瑪瑙石手鏈套在了手腕上,左看右看,“好漂亮呀,飛燕,這個給誰?”

“給夏雨。”柳飛燕又從那個盒子裏又拿出一個褐黃色的大海螺遞給了蘇萌,“這是深海海螺殼,當你把它扣在耳邊時,能聽到大海的聲音。你不說向往大海嗎?這個歸你了。” 蘇萌一時忘了接,直愣愣地看著王雪兒,“雪兒去長沙了?你和柳飛燕一樣會分身術?”

王雪兒沒吱聲,仍然看著許欣欣發愣。

“什麼分身術啊?我一個假期隻去了一趟泰山。蘇萌,接著!”柳飛燕毫不含糊地說。

“噢噢。”蘇萌連忙起身接過那個海螺。

“聽聽大海的聲音!”柳飛燕鼓動她。

蘇萌把它放在耳邊聆聽,嗡嗡的聲音真如浩瀚的海上湧蕩的風聲,她不由得驚怔,喃喃地說:“怪事,怎麼真有大海的聲音?”

“我聽聽、我聽聽……”程丹不信,急著驗證,一聽之下,也驚歎不已。

周麗穎也忍不住好奇起身過去聽海螺,許欣欣就一個人坐在那裏,絕望地“下陷”,她甚至忘了掙紮,就那麼傻愣地看著王雪兒,就在她整個兒要墜下去的時候,她看見王雪兒快步走了過來,衝她伸出了手。

許欣欣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拉住了王雪兒,王雪兒用力一拉,一下子把她從墜落地獄的途中拉了回來,她站了起來,感激地看著王雪兒,再也不計較王雪兒曾經對她的冷漠了。

王雪兒並不知道許欣欣因為幻視而產生的一係列心理變化,但她感受到許欣欣的恐懼,許欣欣並不喜歡那佛墜,而是嚇呆了,她求助的目光讓王雪兒心裏一動,所以她走過來拉起了她。

那邊,周麗穎放下耳邊的海螺,問:“飛燕,你說你假期去泰山玩了?具體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