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6、裴邵城和上官淩:再見 我的城(2 / 3)

裴邵城望著我,沒有做聲。我忽然醒悟過來,窘得真想一頭紮到地裏。

什麼叫自作多情?這就是。

可邵城向來好脾氣,看我那別扭樣,微微一笑,居然真的向我走了兩步,像是要幫我梳辮子。我整個人都快被他的熱力烤焦,像個傻子般呆呆看著他英氣的眉眼,然後自暴自棄地跑過去,在他麵前低下頭。

我記得那天,他的手心很暖,熨在我的發上,比陽光更暖。

後來,我才知道,在那天,他突然意識到: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整天拉著他的衣袖,向他要糖索抱的小丫頭。那年,我17歲,他28。

後來,他給我請了個芭蕾舞老師,比我大三歲,是北京舞蹈學院的優秀學員。再後來,我親眼看到了她和邵城擁吻。玉樹臨風的軍官和優雅高挑的舞蹈家,畫麵無比美麗,堪比藝術品。一頭汗水的我自慚形穢,慌忙退出來,生怕自己玷汙了這個完美的畫麵。

在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趕不上邵城的腳步。

他從來喜歡的,就不是我這種人。

……

“啊!!”就在我分神的時候,一個道具框架突然倒下來。雖然我神智恍惚,但訓練有素的身體還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我一命。我跳到了旁邊的台階上,然後順著台階,往後倒了幾步。雖然狼狽,但還是及時抓住了邊牆,我頂著一頭誇張的假發,又像個傻子一般,站在了裴邵城左側。

這是我作為主角的首演。這是向領導彙報的壓軸戲,就這麼被一個道具毀了。

舞台監製很機敏,立刻把燈光暗下,然後十幾個壯男飛速向前,把摔成兩半的道具搬回後台。我在台下很是糾結,因為我很清晰發現,三四位領導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得看著我。我不知該扯著裙子,故作鎮定得向他們微笑,還是狼狽地順著幕布,逃竄到後台。

無論怎樣,都很丟臉。

在裴邵城麵前出岔子,更丟臉。

忽然,我看到他明顯得笑了笑,然後轉過臉去,和幾個領導說了點什麼。大家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我心裏好奇得如同貓抓,卻沒勇氣向前一步,聽個清楚。

橫豎,不會是什麼好話吧。

回宿舍後,我一個人,又懊惱了許久。晚上,向團長請了假,想回家裏看看。部隊紀律嚴,雖然明天是雙休日,但離開宿舍回家,還是要打報告。我去的是一個遠方親戚的家裏,原本並不是很熟,但幾年下來,便早混成了一家人。他家的小子總纏著我學武術,一見我,就叫我:“漢子姐姐!”

每到這時,我就恨自己幹嘛要教給他“女漢子”這個詞。雖然我表麵上裝得不在意,但其實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

我死就死在沒有女人味上。

身後有輛看不清拍照的車,不遠不近得跟著。車燈也是幽幽的。我警惕得回過身,看了一眼,裝作不在意得慢慢走了兩步,突然往小巷裏鑽去。

車門“砰”的一聲響,有人疾步走了出來,咚咚咚的皮鞋跟,響亮得踩在地麵上。我愣愣得跑了兩步,突然停住了。

腳步越來越近,我咬著嘴唇,僵著脊背不肯回頭。我聽到那人在背後輕輕歎了聲,然後也停下來。

我知道此刻,不能回頭。那家夥每次單獨找我,都沒什麼好事。他隻會先用甜言蜜語動搖我,然後在我意亂情迷的時候猛得給我一棒子。

比如上回,我被逼得無處可逃,鼓足勇氣問他:“你既然有了女朋友,為什麼還要纏著我不放?”

他說:他原本不想來找我,但我離開半年,他突然覺得很不適應。裴二笑話他,說他大約是真惦記上我這顆嫩草了。他自個兒覺得荒謬,所以想親自過來驗證一下。

那你驗證出什麼?我瞪他。

他笑了。然後,他一本正經得回答:我想,我大概真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