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先轉去醫院吧。”
裴邵鈞立刻看向她:“老爺子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話對我說。”鄒宛看他緊張的模樣,不忍心得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擔心,也許伯伯是繞著彎子,想見你呢。到時,我們一起進去,你和他好好說說,就什麼事都沒了。”
“不會的。他大概……再也不想見我了。”裴邵鈞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語成讖,到了醫院的幹部病房,警衛員果然把裴邵鈞攔在了外麵。鄒宛歎了口氣,輕輕得走進去,裴常越推了下老花鏡,把文件放在一邊:“小宛,坐。”
“裴伯伯,您好點兒嗎?”鄒宛輕聲問道。
“嗯,好多了,我想過完元宵節就回去。這病太花時間,如果真照醫囑慢慢養,就什麼都幹不了了。”裴常越和藹得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大過年的,淨讓你往醫院跑了,都沒顧上回家看看。”
“伯伯您太客氣了。我早和家裏通過電話了,他們都讓我安心留在這兒。現在,您的身體最重要。”鄒宛忙說。
“嗬嗬,好。”裴常越欣慰得點點頭,示意她再坐近一點。然後,瞥了眼房門,放低聲音:“這兩天,那臭小子沒給你臉色看吧。”
鄒宛臉上一紅,垂下眼瞼:“沒有。”
“沒就好。老二打小就這脾氣,對外人挺和善,反而對親近的一點也不客氣。他在我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如果回去對你撒氣,你可千萬別慣著。不然,以後有你的苦頭吃。”裴常越眼望著房門,忽然淡淡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往事。
鄒宛頓時語塞。她看得出,裴常越分明掛念著兒子,但也是他每天把人拒之門外,連個問候的電話都不接。這對父子以各自的執拗表達著感情,真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和解。
她沉默了許久,咬牙坦誠道:“裴伯伯,其實那事是有原因的,邵鈞是為了……”
“我當然知道有原因。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有個度。鈞子做得太出格,如果不借此壓壓他,難保哪天會鬧出連我都收拾不了的事。裴家不可能護他一輩子。”裴常越嚴肅得回答:“所以,小宛,你千萬別心疼,也別告訴他。讓他把這難過深深得記到心裏,以後做事就會穩重些了。”
鄒宛輕歎了聲,點點頭:“那裴伯伯,您打算晾他多久?”
裴常越淡淡一笑:“放心,元宵節前我就回去。如果你們真急的話,明天就可以回武漢。等我把手頭的事處理好,就抽空和你伯母一起去。”
“不用了,裴伯伯,這事不急。我們剛在北京找了工作呢。”鄒宛忙回答。
裴常越眼中一亮,繼而嗤笑:“行,我倒要看看老二這回有多久的耐性。丫頭啊,前陣子忙,一直沒趕上和你好好說話。你告訴伯伯,那臭小子在公司裏是什麼德行?”
鄒宛一愣,然後由衷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