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是一個雨季,屬於十七歲的美麗季節。
幽靜的校園,伴隨一道刺耳的鈴聲響起,瞬間變得沸騰,卻又在嘈雜過後,又恢複成一種沉靜,如同此時的天氣一樣,讓人沉悶。
原來,下雨了。
天空洋洋灑灑揮下棉絲般細雨,一片朦朧朧,雨勢暫時不大,卻模糊了所有學生的視線,所見之處隻有迷蒙,很有一種意境美。
漸漸地,雨越來越大,直至傾盆而下,阻擋所有人離開的步伐,不少剛邁出一步的學生連忙刹住腳尖,無奈地滯留在避雨區。
“真是鬱悶的天氣,讓人無聊。”
很多人望著勢不可擋的大雨,不由抱著煩悶發出這樣一聲牢騷,青春洋溢的臉上多了一抹難耐,可能是因為年輕充滿活力,所以不想等待吧。
隻是,過了一會兒後,男生就不覺得煩悶了,心情反而變得愉快,而一眾女生卻團結起來,好像在故意孤立別人也似。
通道中,一道窈窕身影漸漸清晰,吸引了所有滯留男生的視線,一米六的欣長身高,穿著學校統一的製服,及膝的短裙,露出勻稱圓潤的小腿,輕輕地邁著。
白淨中帶點天藍色澤的襯衫,小腰處用細帶綁著蝴蝶結,勾勒出線條削瘦的腰肢,青澀的蓓蕾微微隆起,劃出柔和的美滿,相比同齡人要更加讓人羨慕。
她很漂亮,和她的身材一樣讓人想要嫉妒。襯衫遮不住白皙脖頸露出的精致鎖骨,若隱若現。惹人無限臆想,接著向上一陣打量的話,會發現移不開眼神。
削尖的下巴,沒有讓人覺得刻薄,反而給人一種別樣的風情,不同於少女的青澀,是一股淡淡的清冷,繃緊的臉頰線條。狹長的丹鳳眼,長長的眼睫毛,秀挺的鼻梁,真的很漂亮。
隻是,她有點生冷,讓人覺得難以接近,或許是她太漂亮了。不由讓人產生自卑,所以沒人敢湊過去。
她兩手揣著胸前,無意間將羞人的胸脯微微捧起,更加吸人眼球,手裏捧著書本,背著一個樸素的書包。肩上拉緊著兩條書包帶。
在學校裏麵,她就是焦點,不管是議論還是愛慕,又或是嫉妒和暗罵,都有她的份。
“如果……她去當明星的話。我一定會是她的鐵粉。”一個長相普通的男生咽了咽發幹的喉嚨,想些不切實際卻很多人認同的東西。“比起那些美少女歌手組合。她要漂亮多了。”
確實,女生如果漂亮的話,往往會是男生的視線集聚點,何況還是在多情的校園內。
“這學期,全校第一名又是她。”呆板的表情,一絲不苟的五官,還有一副笨重的眼鏡,分明就是每個學校都特有的優秀書呆子。“下一次,會超過你的。”
然後,書呆子推了推眼鏡,眸中閃過一絲愛慕,對於隻會讀書的呆子來說,優秀的成績能吸引那個漂亮女生的注意。
書呆子不會告訴你,他其實很愛慕那個女生,自己沒有別的特長,隻會讀書,所以隻能通過成績來引人注意,這就是校園經常發生的場景。
那個女生仿佛沒有察覺到一道道熾熱而又隱晦的目光,仍然自顧自地走了過來,卻遠遠地停下步伐,沒有繼續向前。
她一個人站著,隔著很大很大的空隙,前麵聚著人群,她就像被人孤立一樣,其實不是好像,而是她本來就被人孤立了。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一聲聲細小的議論,在交頭接耳的女同學間發出。“看看還能得意多久,空有一張臉蛋而已。”
“人確實長得稍微好看一點點,成績也比人優秀一點點,可惜了……”
“確實可惜,每天隻有一個人,一個朋友都沒有,真是可憐。”
“不要憫惜,這種裝著清冷的虛偽人,不值得我們同情。”
……
純真的校園時代,嫉妒厭惡在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過多的理由,討厭就是討厭,隻會因為你長得比人漂亮,然後就會被人所厭惡。
接著,在不知不覺間,你還沒發現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開始隻剩下一個人,每天一個人上學,然後一個人課間休息,最後一個人放學。
如此反複,好像整個學校隻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就這樣,她一個人孤單地占著一個寬敞的位置,沒有人和她爭鬥,卻有人背後腹議,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清冷平淡,似乎並沒有聽到。
可是,她真的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晰,一字一句地塞進她的耳中,她其實不想聽到這樣的話語,因為聽多了不會麻木,隻會更加傷心。
“白月貞,就是一個不值得同情的可憐人,虛偽至極,你沒聽說之前的傳聞嗎?那個在公園被人蹂躪的主角,就是某人,因為故作清高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受到懲罰了。”
“真是活該!”
女生們大快人心的討論,還有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說不出的厭惡,但卻沒人站出來,就算是那群滿臉愛慕的男生,也隻是露出唯唯諾諾的表情。
因為在學校裏,隻要和白月貞扯上一絲半點關係,都會受到全體女生的厭惡,看得出白月貞究竟有多麼讓人嫉妒。
反之,也能看出她有多麼的優秀,出色到讓人想要隔絕與她的交集。
雨越下越大,驚雷炸響,嚇壞了不少人,卻沒有掩下那一道道諷刺的聲音,反而映亮了那一張張尖酸刻薄的臉。
一些悶騷的女生假裝受驚,‘不經意間’摔倒在旁邊比較帥氣的男生懷裏,然後一臉柔弱的模樣。惹人憐惜,或是與女同伴們相互抱成一團。
隻有白月貞一人縮著肩膀。冷淡的表情悄然化解,閃過一絲懼怕,卻又在半響後強製恢複成平靜,但她真的害怕了。
驚雷聲,永遠是所有缺乏安全感的恐懼,就像黑暗一樣讓人恐慌。
不知過了多久,傾盆大雨中一道道身影出現了,那是一個個家長。她們撐著雨傘來帶領自家兒女回去,在這困人的大雨天氣中趕了過來。
很快,就隻剩下幾個人,滯留的學生都麵帶笑容,挽著父母的手臂開心地離開了,大雨根本困不住她們,因為她們有父母可以依賴。
白月貞有點失落。看著前麵一個個被人接走的同學,心裏很不是滋味,大概是孤獨吧。
“唉……我也要和可愛的大雨天氣說一聲拜拜了。”聽著好像很遺憾的樣子,卻不難聽出幸災樂禍的語氣。
一個臉麵削瘦的女生邁著悠悠的步伐,手裏揚著一把雨傘,一臉得意的表情。在白月貞身前走來竄去,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雨傘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