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之災是突發事，毫無準備；幾十年後，也找不到足夠多的人因可供克隆。支撐的那個老人雖然可作備選之材，但一克隆終要時日，看老人搖搖欲墜的模樣，等不了那麼久。
“追逐風險讓人最終攀上智慧的頂端。智能不會冒險，所以永遠無法突破。”這是人對高端智能的評價。此時，盤古全認可。
他決定開時間窗口，去置換一些古人來。
為防止發生災難性的蝴蝶效應，智能機在古代小心翼翼地搜索，專門尋找重傷將死又徹底拋棄的古人。智能機耐心等待，直到躺在荒野中的這些人將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將他們運救；與此同時，智能機還在原地留下和救者質量絕對相等的血肉，這是彼時應得的酬勞。
間衣將相、塵灰高峰，說不出誰重要；最終延續的，反而是無人理睬的灰塵。那些將死之人憑消失，翻閱最冗雜詳細的曆史典籍，也從來無人提，本就沒人留意。
數以計的古人了。睜開懵懂迷茫的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的神色之外，他們隻能磕頭如搗蒜，嘴裏不住地高喊天神在上了。
盤古想了想，為了方便，就順應人意，我天神吧。
天神將人技反芻傳授給新生人，可絕大多數並不理解，他們仍然按照曾經的認生。隻有極少數人了新識，幾代人之後，這些聰明者認為天神滅亡了人，還可恥地欺騙幸存者心甘情願地供天神奴役。
聰明者偷偷學習多進的識，偷偷積蓄力量。他們相，幾年之後，就可以拿本屬於人的榮。
原來傳說是的，天神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冰冷機。人創了智能，智能一板一眼在人令下工作。不智能多麼大，最終，他們的善惡仍由人評判。不何時種下的善因，竟讓人變成超乎客觀的存在。
天神沒有仙人看上去的那樣壞，正如仙人沒有凡人看上去那樣壞一樣。
從小到大，身邊圍繞了太多的困惑迷茫，陳灰時刻都想看到相。幾經生死撥開厚重的迷霧之後，卻發現相比偽裝讓人絕望。
五習慣性地甩甩頭，朝他擺手道：“我的話總說，終於可以說見了。”不等陳灰答，五縱身跳到極高之處，消失在飛揚翻滾的雲裏。
“謝謝你，五年之後見！”陳灰欲哭無淚，隻能朝屏幕呆呆地揮手告。見五時，他又不認識我了。
其實，要道的又何止五一個？一張秀麗的臉龐從腦深處頑地浮出之後，陳灰的心仿佛猛地抽走了，他開始肆無忌憚地嚎哭，然後揮起手臂狠狠抽自己的臉頰——
半個月後，陳灰的臉頰徹底消腫，雖然看上去還是紅通通的，但無所謂了，上已經沒人注意他。小鎮苦寒，他決定搬到暖和的地方居住。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走，那裏氣候溫暖。
走出小鎮，陳灰沒有頭。他不想見那些重疊的山巒，一眼都不想看。他埋頭疾走，隻想盡快遠離這個曾經的神聖之地。上果然一片死寂。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記得之前也曾過似的夢，絕望的時候，隻一睜眼，看到懸在頭頂的楊木房梁，就可以開心地大笑，慶幸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陳灰狠狠擰扯左臂，然後苦笑著鬆開手。前些天不是狠狠訓了自己一頓嗎？他輕輕撫摸臉頰，以後必善待自己。
此時，自己的生命非重要。雖然仍是一粒灰塵，卻要抵住將崩塌的大山。還好，他無所畏懼，因果已經告訴他，隻要自己不尋短見，最終肯定能平堅到盤古重啟那一刻。
不過孤獨的日子實在難熬。他時走時留，反正天下隻有自己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是家；其實，走到哪裏都不是家。
他曾拾起狂風吹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上人潮如織，張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心底的笑。他們肯定不會想到，一年之後，所有人都不存在了，所有的歡笑悲傷都化作塵埃風吹散。一切終將消失，所有的存在都會不存在。
直到有一天，陳灰的視野中出現一座奇的山。這座山並不高，向陽一側自山腰而上潔白的岩石覆蓋，遠遠望去，就像頂了一層溫暖的白雪。
是的，皚皚白雪是寒冷、純潔、祥瑞的代詞，看到白雪不可能感覺到溫暖；可這，一種和煦的慵懶感一寸一寸自下而上散漫開來，陳灰甚至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圍的山都是禿禿的，隻有這座山與眾不同。不用翹望，此地一定三麵環山，這座白山處，一定有座高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