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苞米”是德克幫的第一條船。
這條船是飛幫的戰利,是他們上個月在古巴島邊從一個倒黴的法國小手裏搶來的。
德克幫迫又從那個缺了八輩子大德的傻瓜總督處領了新務,正在拿騷苦等去加勒比最端的“瑪格麗塔島”(IsladeMargarita)的船隻。可這倒黴的漫長航要從地圖上豎向穿個中洲!而拿騷這邊的船也就是跑跑古巴、疑似怕鳥啦、剝奪李哥、頂多航行到東邊的背風群島一帶。連邊的向風群島都很少有船去,就說已經到了洲邊緣的“瑪格麗塔島”了。
足足一多天的苦等啊!沒等到船,卻等來了興高彩烈滿載而歸的飛幫氓們。老德克從倒扣在沙灘上的破漁船上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沙子,朝剛下船的霍尼戈走了過去……
“老友,這時間你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嘛呢?”霍尼戈和老德克親熱地握了握手又相互拍了拍胳膊。
“嗐……我還能幹嘛?歲數大了折騰不動了,帶一幫孩子們過家家唄。”老德克笑嗬嗬地答。
“扯了!不過說的,來幫我吧,行嗎?理薩奇那混球,其實他也沒那麼小心眼兒。”霍尼戈挺誠著老德克的手邊走邊說。
老德克大笑著搖頭:“哈哈哈!我也沒那麼小心眼兒啊?不是因為薩奇,是我自己另外找個法。”
“聽說了嗎德克?詹寧斯已經把大屁股也擠到拿騷這邊開始搶座啦。”
老德克點點頭:“道。我這趟就是坐愛德華•英格蘭的船過來的。說實話本傑明,我不太看好你。你手下現在攏有多少人?”
“嗯,之前人還多。上在佛羅裏達大幹了一場之後,一大半人分了錢就散了。現在……十幾個吧。”
“那我還有點為你擔心了本傑明。要道,是愛德華的水虎魚號上就三四十人呢。要是將來詹寧斯手下那幫船長——山謬、卡內、雷、韋爾斯、費爾多、範恩他們陸續過來,我看咋也有個幾號吧?”
霍尼戈笑了:“那你該來幫我了啊德克?咱們盜講的不就是‘人我我為人人’嘛。”
“唔……來幫你嘛……也不是不能考慮。本傑明,你把這煙鬥送我唄?”
霍尼戈一愣,繼而尷尬地大笑:“就愛開玩笑,你這老家夥就愛開玩笑!哈哈哈!”
“嘎嘎……逗你哪。瞅你嚇內樣兒!我還是啦。你們都是印度群島赫赫揚揚的風雲人物,將來注定是要記到曆史書裏的。我呢?就一個過點消停日子的小老頭兒,嘿嘿。”
老德克剛雖說是開玩笑,不過他眼紅霍尼戈那支煙鬥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那東是這飛幫幫主片刻不離手的招牌物。
“沒義氣!德克我發現你來沒勁了!那晚上陪我喝幾杯總可以吧?”
“這個嚴重地可以!要不蹭你的,維訥爾酒店的酒我可喝不起。嘎嘎嘎……”
霍尼戈笑著摟緊了老德克粗壯的脖子,朝德克幫的個孩子招招手,大夥一起朝城鎮處的維訥爾酒店走去。
第二天,霍尼戈就帶著德克幫全體又到碼頭,把那條剛俘獲的“嫩苞米”號給他們看……這是條16噸的單桅貿易輕舟,八成以上新吧,船況非不錯。德克幫全體上船,趁著好風,從拿騷港口東邊的水道繞過波礁又駛了來,個人都興奮得眼珠子發亮!
實是條好船!轉向靈動極易操控,大單桅帆風效極佳,在麵上跑起來能讓你體會奔馳的快感。當然,這樣的小船缺點也是明顯的——裝載量小,禁不起大風浪。火力約等於木有,隻在幹舷上架了兩門2磅小炮,嚇唬一下鷗估計還能有點用。
不過,這條輕舟卻極適合現階德克幫滿加勒比地圖找人的迫切。不用蹲在哪個港口愁眉苦臉盼星星盼月亮扔硬幣卦地等船了。窩擦……現在開始,爺去哪兒就去哪兒!誰敢說這不是幸福?
1715年7月9日下午,陰雲四合浪濤拍岸。麵上的風刮大,“嫩苞米”側帆風,輕快地駛過拿騷港東口的淺沙洲,轉舵向,駛離了新普羅維登斯岸,朝加勒比的大洋處狂奔而去……
船上除了德克幫全員,就是裝載的補給了。有幾桶山泉、袋粗麥麵粉、幾捆鹹魚、幾包紙包裹著的熟牛肉、兩袋子烤好的麵包、還有不少菜豆、瓜、紅柿和檸檬。酒沒帶啤酒,那玩意兒太占地方,隻買了十來瓶最廉價的黑朗姆酒。
這些補給一去了3鎊多。要是在普港口那就太貴了,可在拿騷這又太便宜了。因為德克幫這所有的補給都是在小“尼爾•沃克”家店買的。
這小夥子比榮兵小兩歲,最這時間和德克幫的小夥子們相處得極好,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愛給人起外號的榮兵小尼爾“小妮兒”,反正他也聽不懂啥意,不能急眼。
他爹“托馬斯•沃克”說來也不簡單,十多年前曾經擔新普羅維登斯島的首席法官。可後來新普羅維登斯連政府都沒了,拿騷淪為盜窩子,他爹這個首席法官也早過了命,就在拿騷開著個小店糊口。
但這“托馬斯•沃克”實是個硬漢,愣是天天給加勒比其他英屬殖民地總督寫,甚至給大英印度事法庭寫,給各島的分艦隊寫,堅決要大英帝國派武力剿盤踞在新普羅維登斯島的以霍尼戈為首的盜惡棍!所以他爹就成了霍尼戈恨得牙癢癢的死對頭。
小妮兒是個“穆托人”(Mulatto),父母一方是白人一方是黑人,他們誕育的後就稱為“穆托人”。小妮兒的母親是非洲黑人,女奴出身。但他父親對自己的黑人妻子和孩子們都非好。榮兵很喜歡這個天咧著嘴笑得很陽的小妮兒,也挺佩服他爹老沃克的硬骨頭。
因為雙方處得好,這道德克幫要進行出前補給,小妮兒二話不說,著幾個小夥子就溜他家,趁他爹不在,所有賣給德克幫的東都隻了半價。這可是個不小的人情!榮兵心裏挺感激的。要道,小梅子手裏現在可沒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