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導?”
“你琢磨呀?你要喝多了在胃裏翻騰你咋?是不是得吐出來?你這狀況你得傾吐啊兵仔!老在心裏憋著哪行?”
“我……也說出來過,在電子日記裏跟自己說的。幾乎都說出來了,可似乎沒麼用。”
“那咋行?這就像你心裏鬱悶了跟朋友去K歌,你說你在心裏跟著音樂唱了,有用嗎?你得吼出來啊!你得去折騰人的耳朵啊!這你會有傾吐的快感啊兵仔!總之你得吐人身上堵自己胃裏明白沒?”
“明白了。可我這……症狀的殊,我不敢跟何人說,包括我爸我媽,說心理醫生了。”
“那你我不?”
“不。”
“白白!”
“!哥,我不是內!我是說,我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
“小兵,我不你是不是在大腦CPU中把那個U盤裏的內容當成實發生過的事讀了,但你雷哥我是從不神魔鬼故事的。你就一說一吐,我就一聽一樂,我這可純屬戰友啊,你愛說不說。”
視頻框裏的榮兵低著頭大口抽煙,臉色難看至極!看來這孩子也是逼到份上了,後他能拿老這法子當救稻草緊緊抓住搏一搏了。
“哥,我試試!可我……說不出口,咋辦?”
“為傻牙?”
“因為……因為有好多內容實在是太……令人難以啟齒了……”
“啊?還有這種內容?那該說啊!脫離了一切高級趣味的老我愛聽這難以啟齒的啦。”
“太難了!的。識老會跳出來捂我的嘴,說那些事傳出去我我就有可能……辣樣或內樣……”
“辣沒問啊,你可以在催眠狀態下繞開識的堵截暢所欲言啊?”
“你會催眠?”
“專業的!來,瞧這個……”
我順手拎起鼠標線,衝著視頻中目瞪口呆的榮兵晃動著鼠標。
“哥,你這也太糙了吧?咋也得用塊懷表啥……”
一語未了,榮兵已緩緩合上雙眼“Pia嘰”一聲趴在了電腦桌上。
或許是大腦中塞車太嚴重了吧,進入催眠狀態還不到三四秒,我剛問了句“兵仔你去年在洲都經曆啥了”,他就開啟了加林P8的連射模……以無比瘋狂的火力朝我掃射啊!其凶殘無之度絲毫不弱於那些一在試圖阻止我拯救地球的大反派們啊!甚至就是比起嫂對我的殘暴也不遑多讓啊!
天黑了。老像個傻子似地坐在電腦桌前三個半小時沒喝一口水沒撒一泡尿,連天小學都是發語音讓嫂去的。到榮兵緩緩從電腦桌上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我,好一會兒過神來焦急地問:“哥,我剛都說啥了?”
“……”
“哥?我剛都說啥了?”
“……嗯?啊,呃……沒啥。嗚啦嗚啦一大堆本聽不。後來我幹脆就不聽了,戴上耳機看了會兒《少年派的奇幻漂》。”
“噢……那就好。”榮兵長籲口氣鬆了下來。
“哥,你還說?這樣一吐,心裏壓力立馬驟減啊!感覺輕鬆了不少。的的,不是錯覺,非明顯!”
“唔……好好,那就好,有用就行。不聊了啊小兵,我得吃飯去了。”
“行,我也餓了,我都三天沒感覺到餓了。老,嗯……謝謝。”
“切!不值當,悠。”
“Seeyou。”
關了電腦,老飯也沒吃,趕快跑了趟衛生間就跌跌撞撞到書房,合身趴在小床上抱著腦袋就開始翻騰上了……
他餓了?我麼一點兒不餓了!他輕鬆了?壓力全麼跑我這兒來了!
當晚我就以要連夜分析某支股票的投機價值為由與嫂分居了。我獨自在黑暗的書房中抱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裝……
要梳理他那些高噴吐的子彈軌跡實在太難了!我既不能都聽懂也不可能都記住,因為這廝居然在敘述中還夾雜著大量的外語!除了英語,我至少還聽出有種不同的語言。這就折磨人了,我對那部分本聽不懂的內容既好奇又恐懼!我暗罵自己:“欠!欠!讓你嘚瑟?了個大兒吧?得住嗎你?小樣兒地!”
可另一個我立馬懟曰:“不這大兒你能這麼多無法形容的事嗎?你上電影院看場電影還得買票呢吧?除了爹媽慣著你之外,這間有哪種獲得是全不需要付出的呢?而且,啥電影能有小兵講的這些事離奇有趣啊?對不?”
可現在糾結的問就是……他說的那些事兒能是的嗎?
雷哥搖頭:!一聽就假的!人能穿越時到三年前去?榮兵失業寫了吧?
老馬上反駁:不對!你沒注他複述那“霧穀帕帕瓦”的話麼——時間猶如一條河,生恰似一葉扁舟。當我們順而下時,身後河兩岸那些過的景物就忽然都化氣消失了嗎?你無法與自然力抗衡去逆而上,你就能說那些過的景物已不存在了嗎?這是理性呢?還是譫妄?
雷哥:可他描述的好些事實明顯與曆史不符。比如盜黑胡子,何資上都說他是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惡魔啊?怎麼小兵卻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呢?
老又反駁:曆史是誰寫的?為誰而寫的?小兵說得對,黑胡子之死有著明顯的蹊蹺!那弗吉尼亞總督本就贓官一個,而且當時他自己的貪腐事和侵吞國有土地的行為敗露。官司纏身之下忽然自掏腰包組織人馬艦船,寧可冒著死罪越界去卡的領地執法也非要弄死黑胡子!難是出於正義??
雷哥:這……這是人家歐權力階層曆來的傳統啊?自己背負著連環殺人碎屍罪滿界抓隨地吐痰和亂占車座的不文明行為,不一是這樣嗎?
老:嗬!你還啊?
雷哥:還有啊,榮兵說到的那變形蟲也太離奇吧?可能嗎?
老:離奇個毛啊?人家小兵講的所有事裏沒有絲毫封迷色彩妖魔鬼怪素,全部都是現實的社會現實的人。就說那變形蟲吧,小兵說它到現在還在我們的間,你就沒感覺到嗎?
雷哥:誰呀?啥呀?咋地啦?
老:不明白自個蹲牆角著去!不記得小兵描述過那變形蟲的征了嗎?那眼睛……熟悉不?
雷哥:算了我不跟你爭!雷森,你說我倆誰說得對?
雷森:嗯……從理性的角度上分析吧……可是從感性的視角看去呢……何況……也許似乎大概可能差不多沒準兒……
“給俺倆一邊兒拉子去!”
這一夜的我比榮兵還悲催!我腦子裏現在是有仨小人兒在沒沒了地撕啊掐啊!So……我一夜無眠。
“雷哥早啊!氣色不錯,嗬嗬。”
“是嗎?哪看出來的?”
“鏡子裏啊?我說我自己呢。雷哥你都不啊,你這招兒太好使啦!四天,四天啊!昨晚我終於睡了個踏實覺!”
“嗯嗯,挺好的,恭喜。”
“快點啊雷哥。”
“傻牙?”
“咱繼續啊?你快拿鼠標晃點我啊?快點快點!”
“臥……渠!上癮了還?內啥,鼠標線斷了。你看這手頭行不?”
我故伸出一食對著視頻頭左右搖晃了兩下……這明顯不過了——拒絕!可是……
“呼……呼……”榮兵居然立馬就睡著了!
“唉!好吧好吧,睡就睡吧,天可啥也不許說了啊!”
“說!必須說啊螺絲!珍茜姐是個外冷內熱的女人,你看不出來嗎?是那些難言的隱痛使猶如千年冰封。總得護自己下去吧?晚在月牙灣我和談話時你和托尼躲在那塊巨岩後頭,等哭了你就衝出來大聲說……說……”
“唉!這可咋?”
我苦惱地拄著額頭呆坐在電腦桌前。雷哥在醒我聽了,說聽下去我會神經的。可老堅持要我仔細聽,因為這些故事委實小有精彩……至少是我在處沒見過也沒聽過的。
於是,二夜的我又神經宵。
“雷哥早啊!胃口不錯,哈哈。”
“明白,看樣子你兒個沒少吃。”
“咱繼續啊?我的感覺在一天天地好起來了耶!謝謝你,戰友!弟兄!我的老哥!”
“沒、沒啥。”
“用手頭晃點我啊?快點快點。呼……呼……”
臥——靠!上老作!我這連手頭都沒敢伸啊!我剛就眼珠轉了兩圈兒,那不是在琢磨咋拒絕他能無損於雷哥我的高大形像嗎?咋地我現在連眼珠子都無權轉動了唄?逮個機會你就呼呼啊?
“是唄,可逮著個機會你啦,哈哈!三兒啊,你說你一堂堂大英帝國詹姆斯三浪漢陛下,天跟我們這幫人廝混有勁麼?嗬嗬,行行!您那嘉德四騎士愛是誰是誰,我可沒那本事照顧他們,我都懶得是誰。反正也就拿騷那幾頭爛蒜唄……內啥,貝勒除外啊!那可是我的死黨好哥們兒親生朋友……”
一到下午四點,當榮兵神奕奕神氣足地從電腦桌上爬起來,我已經抱著頭委頓如泥了。勉撐著架子和他咧嘴一笑了聲白白,我立馬關掉視頻框就給嫂發了條語音——“我追蹤一支形態漂亮的股票正在關鍵時刻天還是你小吧謝謝啦親愛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