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花開半夏 第196章 一切皆有可能(大結局)
婚後的日子,平靜地像一碗水。
付景年和林霖決定在今年夏天結婚,因為林霖這個丫頭,已經懷孕了,嗬嗬!
春花的事業蒸蒸日上,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胖胖的,沒有自信的丫頭。廣告邀約不斷,前幾天,她告訴喬菀,看上了一個男模,磨刀霍霍準備她的追男之路。
而彎彎,她似乎認命了,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自以為瀟灑的縱身一跳,換了個終身殘疾的下場。不過躺在病床上的日子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現在她心如止水,無愛無恨。
至於簡言,給了她所有能給的愛,如她曾經預想的一樣,他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以後,也會是個憐愛孩子的好父親。
漸漸的,平淡的時光彈指如書頁,日曆本又翻去了一頁。
今天一早簡言就出門了,下午喬菀小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窗簾半拉著,4月下午陽光來的比三月的時候更熾烈了些。
懸掛在窗外的那一輪紅日散著迷人雙眼的光線,喬菀用手擋了擋幾縷飛入瞳仁的溫暖,沒來由的,心突然慌起來,汗液不斷從身體裏滋生。
她從床上下來,唰得一下拉開了窗簾。目光投向遙不可及的遠方,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事發生。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是付景年來的短信。
她蹙了下眉,無波無瀾的打開收件箱,目光停留在那一行黑字上再也移不開。
下午四點行刑。按照你拜托我的,避開了火化程序,家屬來領全屍。你到了沒?
視線有刹那間的模糊,喬菀的雙眼倏然一提,握住手機的手狠狠顫著。
心尖子上一窒,隱隱疼著。
趕緊翻過手機才發現簡言拿錯了手機。
他們的手機是同一款同一種顏色,唯一不同的是,簡言的手機背麵沒有貼一顆水鑽,而她的卻有。
突然想起昨晚上,她上廁所的之後和簡言調換了床上的位置。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慌亂的回撥付景年的電話。屏氣凝神,電話在幾秒過後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男音顯然很急躁,不等聽到聲音,付景年便先問了句,“喂,你到了嗎?”
能稱得上家屬的人,除了斬叔就隻有於柏徽,斬叔並沒有判死刑。隻是有時限的牢獄之災,那麼,也就是說........
腦中嗡了一聲。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喬菀嗓音沒來由地就沙啞了,差點喊不出聲音,低低的音色通過無線電傳到了付景年的耳朵裏。
電話那頭顯然沉默了。
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問了句,“於柏徽?今天要槍決?對嗎?”說完的時候,視線已一片模糊,腮邊的濕潤顧不得擦去。
付景年一驚,支支吾吾地,“菀菀,你,這手機。”
“告訴我!”她一下便打斷了他,淌出齒縫的聲音極度嚴苛。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雨。現在窗外的陽光那麼好,但對喬菀來說,看到這條短信的那一瞬,暴雨提前來了。
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於柏徽。
即便給不了他什麼,但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期盼著這個男人能收獲自己的幸福。
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同時期待兩個男人的愛。欠下的,注定還不了。
現下,這個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就如同一盆湛涼的水在她頭頂澆下,將一顆滾燙的心澆了個透心涼。
一聲哀怨的歎氣聲劃過耳際,“是!省城的校場,行刑時間在下午四點。對不起,是於柏徽讓我們瞞你的,這是他最後的心願。所以我們.....”
付景年後來說的話,喬菀已經聽不見了,耳邊嗡嗡作響。
貼合在耳際的手機自手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她相信了簡言的話,以為他已經回到了金三角,譜寫自己的故事。原以為簡言說的很遠的地方是充滿希望的。
萬萬沒想到,他選擇了用死來救贖自己的靈魂。
這是他最終的選擇嗎?
為什麼這麼傻?
目光緩緩移向牆上一分一秒轉動的指針,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十分了。
就算現在就出去坐車,也不可能見到於柏徽最後一麵。怎麼能如此殘忍?
腦中,一閃而過的是於柏徽在那個小旅館裏說過的話。他曾經問過她,如果他死了,會記住他嗎?
她好想回答,不管他死還是生,她都會記住他。
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從恨到愛,一步步學會了放下仇恨,卻最終被扼殺在早已擺布好的棋局之中。這樣一個讓人恨也恨不得,愛也愛不得的男人怎麼能忘?
眼淚,在眼眶裏凝固。
即便這是結局,為什麼連最後和他告別的機會都失之交臂?
刹那間,淚水和微笑同時結冰。
她想到了什麼,抓起包包和雨傘就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