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顏氏的子嗣?”止戈略略蹙眉,他說她選擇他是忘祖數典。想了想,補充,“並不因為你是顏氏七公子,也不是因為你生來冠著寧姓,隻因為你是阿昭。”
寧昭凝她,麵色並未因為止戈此一番話而好轉,反是愈發沉駭了些,問:“阿鉞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止戈一怔,繼而反應過來,寧昭還是在懷疑她的心思,也不怒,隻道:“阿鉞不曾與我說些什麼,你不讓他告訴我的,他從來都不會給我多說一個字。”頓了頓,緩緩道,“那些你不告訴我的,我不會去問旁人,關於你的一切我隻想你親自告訴我。你不說,我不問,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去想。”
寧昭斂了斂目色,默了許久,從榻上下來步向止戈,俯身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輕道:“有些事情,你以後會知道。”
止戈眉目低垂,沒有再開口。有些事你以後會知道,隻是我現下不能告訴你。而我,是希望你能現下便能告訴我。
看著寧昭轉身消失的方向,止戈人忍不住癡癡一笑,昔日他連負婚之事都始終沒有開口向她解釋一句,現下身上的傷勢亦未悉知於她,這些朝堂上的權勢他又怎麼可能跟她說?
止戈攏了攏衣袖,將自己埋在椅榻上,久久閉目沒有動作。他不說,她隻能用她的法子幫他了。
“阿鉞。”止戈低喚。
“姑娘。”陽鉞從外麵一閃而進,靜靜地立在止戈麵前。
“拜帖可全了?”止戈微微支起半個身子,伸手去接陽鉞手中的帖子。
陽鉞遞過去,道:“顏安說所有的帖子都在這裏了。”顏安乃是國公府的管家,在府上有些年月了,當年顏戰在的時候,極為器重此人。
止戈接過去,隻見第一張竟是靜淵王寧昀的拜帖,微微蹙了蹙眉,繼續翻了幾張,隨意問道:“安管家當年是跟著兄長征戰過沙場的罷?”
陽鉞略略思索片刻,如實答:“顏安未曾上過戰場。”
“哦?”止戈挑了挑眉,目色微收。
“顏安當年是殿試三甲,當年因事衝撞帝君,長公子施以援手,此後便跟著長公子回了國公府,改名顏安。”陽鉞三言兩語交代了前塵往事。
止戈攏著眉目,沒有想到這位管家竟會是殿試三甲,更沒想過他曾經衝撞過帝君而與自己的兄長有這麼一段過往。
陽鉞見止戈麵色微沉,問道:“姑娘,有哪裏不對嗎?”
止戈一笑,修長的手指一一數過成疊的拜帖,最後落在最明顯的位子,輕輕撫過那上麵的名字,道:“這跟我從阿昭那裏知曉的情況有些出入,這個時候,按著那人的性子,斷不可能來府上的。”
陽鉞虛了虛眸子,繼而了然道:“我知道了,公子的判斷定是沒有錯的。”
止戈臉上的笑意盛了盛,再次從拜帖中抽出兩張:“還有這兩張,”她指著上麵的名字,“看到沒有。”
陽鉞探過身去瞅了瞅,目色變了變,笑道:“他們果然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