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過讀書人,撇開幾個書呆子,天下書生都一個樣,裝的一本正經,卻是一肚子腸子。
不然,那大家閨秀怎麼總喜歡和窮書生私奔,那野狐又怎麼會變成款款淑女夜下侍奉,誰讓筆捏在人家手裏,不能臥在溫柔鄉,還不許個荒唐夢?
可誰,那書中故事,還有人了的。
辭了舊歲,讀書人各自三三倆倆,奔赴前程,誰不想一朝金榜題,廣為天下。
可有人人還未到京城,大便已經傳遍了應天府,誰不那方生滿腦子樹下野狐,好好的姑娘不要,偏稀罕那帶毛畜生,到一處,遍尋山,非要看那陷阱裏有無野獸,若有,不止了,還要好生喂養幾日,就盼著變成個大人,紅袖添香。
“我說方兄,上這隻,這已經是你生的第十隻動物了,你到底是圖麼啊?”
錦袍公子倚在樹上,搖晃著酒壺。
該生姓胡,看穿著扮,應是豪富之家,不多少人想與之同行,可此生傲慢異常,偏隻有那方生入的了他的眼,也不道是不是心存看熱鬧的,二人同時數日,方生都胖了些。
方生淺笑,用樹枝撥弄著火中的紅薯,“胡兄不他們說的?”
那雙眼睛,澄澈明亮,看不出半點荒唐。
“你是不是盼著狐女報恩我不道,但你不喜歡姑娘我卻道是假的,那天你盯著那老板娘的屁股看,眼睛都直了。”胡生調笑的看了過去。
方生白淨的臉上窘的通紅,“隻是自小調皮,有一次偷廚房的刀來玩,刀割了手,疼的厲害,當時便想,我不過是割了個口子便這般疼痛,那斷頭一刀又得疼到哪裏,所以但凡我能看到,能便了,雖不能變這天下,唯願以綿薄之力貫徹此生。”
“那你何必找這種荒唐的借口,平白汙了聲?”胡生詫異。
“不過囊中羞澀罷了,這般說辭,人便以為一個害了癔症的瘋書生罷了,少挨些,畢竟總有抓到的時候。”方生麵色通紅,眼裏卻似有。
“好你個書呆子,你怎的不出家了,還天隨我飲酒吃肉。”胡生大笑。
方生臉紅的厲害,“家慈還等著我給他抱孫子呢,我也想娶個姑娘,恩愛白頭,至於酒肉,小生也是嘴饞的,縱然憐惜,也隻是憐惜物罷了。”
“其實…”方生不好意的笑了笑,“謊話說的多了,其實自己也有些以為了的,也時長想過,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有個得我命的小東,來看看。”
胡生啞然,將餘下的酒都倒進嘴裏,拿手抹了抹,又把雙手枕在腦後,“方兄生怕是等不到了,若想那些家夥化作人身,怕不是要過個年年。”
“到了那時候,我還是我嗎?這大抵便是佛家所說的生修來吧,若有漫天神佛,還希望憐我一片誠意,讓我不要落孫山,以償平生所願。”。
“你這種人最好去翰院修一輩子書,萬不要進了內閣,不然我豈不是沒了肉吃。”
胡生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睛,有沒有漫天神佛他不道,但他道,有些人,不輪了多少次,都是一個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