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許昭月向門口看去,門外陽光刺眼,一時讓她眼睛發花,她恍惚間看到趙晴鳶走了進來。

“師姐。”

熟悉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來人並不是趙晴鳶。周司檸走過來一下撲在許昭月身上,“師姐,晴鳶沒了,晴鳶沒了,我送晴鳶下山,我們把她送到她母親手上的時候,她母親哭得暈過去幾次,師姐,我好難過,我好難過啊。”

許昭月忍著哽咽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沒事的。”

除了這種幹巴巴的安慰,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外間小院裏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許昭月暫時鬆開了周司檸,她走上前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小童。

“什麼事?”

“許師姐,周師姐,掌門招二人前去慎思堂。”

“好了,知道了。”

周司檸走上前說道:“師父招我們過去幹什麼?”

許昭月猜想,應該是對她的懲罰下來了,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隻道:“先過去看看吧。”

慎思堂中,弟子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駱修然坐在上首,他看到走進來的兩人,這才開口說道:“為師一向教導你們要尊師,要互愛,切不可做出同門相殘的事情,然而劣徒許昭月卻重傷師姐,不敬師長,頑固不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清虛派也有我們清虛派的規矩,清虛派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徒,為師今日便要祭出清虛派的家法以鎮師門!”駱修然說完,衝旁邊護院吩咐道:“來人,將許昭月帶上思過峰,三天之內不許下來,讓她好好反思犯了何錯。”

聽到這話,堂下眾弟子皆倒抽一口涼氣,思過峰常年積雪,山峰之上更是冰冷刺骨,乃是懲罰金丹期的修士用的地方,金丹期尚難抵擋嚴寒,更何況還隻是築基期的許昭月,她上去思過,還是三天,必死無疑。

周司檸忙道:“師父息怒,許師姐雖打傷了雲師姐,可她也是為了十九師弟和十二師妹,如果許師姐要受罰的話,那麼害死十九師弟和十二師妹的雲師姐也該受到懲罰。”

“放肆!”駱修然厲聲喝道。

駱修然雖然一向待人溫和,可畢竟身為師長,自也有作為師長的威嚴,而且元嬰期的強者發怒,氣勢自是強橫。

周司檸氣結,卻也不敢再開口。

許昭月知道,此刻自己該低頭,該認錯,或許好好認個錯,跪地哀求一番,就算最終免不了懲罰,但她也不必死。

可是她不想。

趙晴鳶那一聲聲“師姐我疼”依然響徹在耳際,她要是認錯,怎麼對得起活活疼死的趙晴鳶,她就是沒有錯,雲喬皙就是該死。

怕嗎?當然怕,她怕死,怕疼,她隻想躺平,在這個異世界,隻想有一個避身之所,可她受不了不公正,受不了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慘死在自己眼前。

如果這樣就必須受到懲罰的話,那麼她也無話可說,隻能說她不夠強,所以她隻能遵守強者製定的規則。

“清虛派自詡尊師重教,自詡名門正派,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不知道清虛派衛的道是什麼道,是處事不公的道嗎?”許昭月低聲笑起來,“那還真是可笑得很。”

駱修然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跟她嗆聲,這個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弟子,她的這一係列行為實在叫他詫異。

“許昭月,你依然不知悔改,冥頑不靈是吧?”

許昭月直視著駱修然,一字一句道:“我沒有錯,雲喬皙害死同門,她就是該死。”

不知為何,望著她這副模樣,駱修然腦中卻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好似記憶中,也曾有一個人這般倔強,愛認死理,不懂變通。

然而此時的他一心隻有療傷疼得臉色發白的皙兒,他根本沒有心思多想,怒不可遏斥道:“不思悔改的混賬!你既如此,那不要怪為師不客氣了,將她帶下去,立時送到思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