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對“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改造,在經濟建設及民生服務之前被擺上了台麵,這對當時的那一代文人無疑是個重大災難。那一代人因為戰亂,因為西方文化的引進,大都留過洋,思想更為活躍,成為了積極的一代,但剛剛建立的新製度並不太寬容,兼容並包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在麵對不那麼嚴肅的問題上,他們的“仁慈之心”尚弱。
為了徹底清除反動思想,各大高等院校都積極開展了聲勢浩大的思想改造運動。至此,一幕殘酷的“黑暗劇”漸漸拉開了序幕。
劉文典戒除煙癮後,在詩序中說,“自己有一個姬人很可愛,明媚窈窕,溫存體貼,可惜短命死矣,晚上他為此感傷得夜不能眠,於是寫詩懷念她。”此事本不大,若是發生在今天,或許還能有個文人墨客的美名,可在運動中,卻不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有人舉報稱,“懷疑劉文典寫此詩是在留念曾經伴隨他很久的那杆煙槍”。
這隻是個開始,詩在這場運動中成為了麵向劉文典的最初武器——用文人自己的筆墨打擊文人,是所謂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劉文典百口莫辯。
雲南大學中文係教師學習組對此次事件定了性:劉文典在傳播封建權威思想。他們還特意為他製訂了幫助計劃,意在“不願看見老教授再次沉迷,玩物喪誌。要堅定執行黨的決定,幫助他們徹底清除封建權威思想。”
他們對劉文典所謂的“封建權威思想”進行了深層次的“幫助”,除了劉文典,當時很多知名文人、教授都經曆了這一切。所謂的“幫助”,也隻是說來好聽而已,那些時日簡直如地獄一般,這些文人及曾經的革命者受了很多苦。在那時,幫助的真實意義,就是批評和抨擊,這是會流血、會要人命的。
這種情況,讓劉文典剛剛歡愉不久的心燃起怒火,他狂躁的心又回歸了。他回顧自己的一生,無論哪時未曾畏懼過,而他們對自己施以如此“罪責”,要如何忍受呢?這讓他再次變成了戰士。
人人落井下石,人人“過分”地各司其職,似乎成了一種潮流,很多人專門搞起了這種整人不利己的活動。劉文典憤憤不平,心中有股火燃燒了起來,就像他少年時抗擊外敵一般,可這也間接地害了一生清高孤傲的他。
劉文典的這股氣一直存留在心間,隻是理智暫時戰勝感性,還沒有爆發,直到1954年1月24日,這一天,隱忍的劉文典終於爆發了。他還像從前一樣,毫不顧忌地發泄著心中的憤怒:“不要把我當中文係的人了,中文係的課我不高興開了,我在二十五號輔導學生是為了曆史係,中文係的學生要來我當然不能拒絕,是雲南大學的嘛!雲南大學人來我都不拒絕。”
短短的幾句話,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反動言論,但在當時草木皆兵的局勢下,任何一句未經深思的話都可能成為導火索,更何況是如此憤憤而發的?此後劉文典的處境與之前截然不同,一代文人,開始慘淡地過著自己本該欣喜的生活,人世於他而言,實在太不公平了。
1952年,對“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改造,在經濟建設及民生服務之前被擺上了台麵,這對當時的那一代文人無疑是個重大災難。那一代人因為戰亂,因為西方文化的引進,大都留過洋,思想更為活躍,成為了積極的一代,但剛剛建立的新製度並不太寬容,兼容並包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在麵對不那麼嚴肅的問題上,他們的“仁慈之心”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