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3 / 3)

石老三被兩個年輕人的熱誠感動了:“嗨!還真想聽啊!行!那今晚就給你倆上一堂革命教育課!”

範春亭問:“石大隊長,你說去哪兒?”

石老三不假思索地說:“臨河酒樓!”

三杯酒下肚,觸景生情,往事像酒意一樣泛上心頭。石老三把酒臨風侃侃而談:“你倆聽著啊!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喝酒地點選在這兒呀?第一次見蘭蘭時就是在這兒……”

於是他就把蘭蘭的出身、與雙牛的關係、如何走上革命道路;孟雲同誌被活埋;處死特務郭輝;蘭蘭為救雙牛屈嫁常德勝等等的事情對他倆娓娓道來。聽得他倆激動不已,感淚涕零。

李智宏忍不住拍著桌子罵:“常德勝真卑鄙!”

範春亭動情地說:“啊呀!梁局長和咱們一起工作,看起來和沒事人一樣,可她心裏有多苦楚呀!”

石老三再幹了一杯酒說:“知道了吧!蘭蘭是個好同誌,我年齡大了,不一定能在她手下幹多久。你們還年輕,要好好在她手下幹,要好好照顧她。”

範春亭和李智宏直點頭。

下午放學的時候,陳強和一些孩子一起回家,遠遠又看見常德勝走過來。他和夥伴們交頭接耳說了些什麼,就一起躲進了一條巷子。常德勝從巷口走過。猛然石塊下雨般從巷裏飛出來,常德勝抱頭鼠竄。孩子們邊追趕邊扔石塊邊喊:“打白狗子!打白狗子!”

常德勝頭破血流。

陳強“嗵嗵嗵”跑回家。興奮地對芳芳說,“媽!媽!我們今天把常德勝打美了!頭都流血了!”

芳芳驚喜地說:“是嗎!在哪兒?”

陳強就眉飛色舞地給她講用石頭砸常德勝的經過。芳芳開始還擔心地問常德勝還手了沒?罵他們了沒?當聽說常德勝嚇得抱頭鼠躥時,把陳強緊緊抱到懷裏,激動得眼內蓄滿淚水說:“我娃真是長大了!能為你爸報仇了!”。

陳強握著小拳頭說:“媽!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常德勝憑白無故挨了砸,拿他的性格,擱過去,他非槍斃幾個孩子不行。可如今他是虎落平陽,鳳凰下架,也隻有忍氣吞聲。可轉念想,此事若不說道說道,孩子的毛病好慣,打順手了,董出更大的亂子怎麼辦?思來想去,雖不能尋梁蘭歌、石老三,總能找他當年的部下高警衛員,讓他予以轉達。主意已定,到衛生所包紮了傷口,便向公安局走去。說來也巧,剛好碰見高警衛員從大門出來。高警衛員一見急切地問:“啊呀!常大隊長,你頭怎麼啦?”

常德勝把他拉到一旁小聲把一群孩子用石塊砸他的經過對他述說一遍。

“為什麼?”

“不知道!”

“那讓我報警調查一下!”

常德勝叮嚀:“也不必大張旗鼓!製止一下,以後別發生類似事件就行了!”。

石老三正和李智宏、範春亭在辦公室交談什麼,高警衛員推門進來,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常德勝被砸破了頭的事,委婉地道出常德勝請求出麵製止的意思。

李智宏說:“哈!天低了現報呢!”

範春亭說:“一群娃娃敢欺侮一個大人,莫不是慌報軍情吧!”

蘭蘭正好來到門外,沒進去也沒驚動他們,站在那兒靜聽。

高警衛員說:“常德勝頭上纏著繃帶。他一個大人該不至於說慌吧!”

石老三說:“畢定是新社會了!高分隊長,你調查一下,看是孩子們不更事,還是有什麼人唆使!”

“別管!讓自作自受去!”大家向外望去,蘭蘭說畢頭也沒回走了。

大家麵麵相覷。石老三小聲說:“調查一下,先別作處理。”

盛夏,正中午午休時節,天氣像下火一樣悶熱。大太太一個人敞著門坐在北屋炕上做針線。貴兒來到西院,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屋裏?”

大太太頭也沒抬說:“霞霞上學去了,老爺下地去了!”

“怎麼這麼早就下地了?”

大太太低頭邊做活邊叨嘮:“那人是越做越愛做了,不知聽誰說太陽暴曬的中午掐棉花頂芽好,就早早下地掐花頂芽去了!”貴兒在院子的陰涼處坐下說:“沒想到老東家還有這苦分!”大太太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外邊太陽烤,坐進來涼快些!”於是貴兒就坐到屋裏的藤椅上。大太太取了扇子遞給他,他把椅子往床邊挪了挪,好讓自己扇的風二人都能感受到涼爽,還時不時專門給她扇幾下。大太太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說:“這些時候過的怎麼樣?”

“進門一把火,出門一把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逍遙自在。就有一點不好!”

“缺個老婆!”

“那到不是!吃完飯怕洗鍋!”

“嘿嘿嘿!”大太太笑著說,“大部分男人都不愛做那婆婆媽媽的事情,幹脆給你娶個伴兒!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貴兒搖搖頭,癡癡地望著她,大太太紅了臉,也含情脈脈看著他。貴兒光著膀子,隻穿條長短褲,肱二頭肌、胸大肌、背闊肌有力地突起來,雄姿勃發。大太太穿一身白底素花洋布衫、褲,豐潤富態的輪廓顯露出來,尤其那兩垛飽滿堅挺的奶子特別引人注目,加上那微帶挑逗的笑。他問她笑什麼?她說笑他像隻壯犍牛!

“像隻大公牛!”貴兒瞪著眼,忽地撲上去把她壓在床上。大太太笑著推他說:“急死啦!門沒關,看讓人撞見了!”

忽然大門被“咣啷”一聲推開,“噔噔噔”的腳步聲傳過來。大太太忙掀他說:“郭霞怎麼回來了!你先躲簾子後邊去!”

“郭霞回來怕什麼?”

“孩子慢慢大了,我不想讓她看見你和我單獨在一起。”大太太說著,不由分說把他掀到簾子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