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柱有些懵,在他印象裏張揚是從來都不會抽煙的,怎麼會主動和他要煙呢?
一旁的鍾共卻看出了張揚情緒有些不對勁兒,他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給張揚一支,並且給他點上。然後分給程天柱一支,三個人就在這操場邊上沉默了。
夜的深不見底,將從口中吐出的煙霧渲染的那麼厚重,厚重的直插張揚的心肺,他一時衝不破這彌漫的厚重,便陷入到失神中,整個人都是感覺變得輕浮的,於是又朦朦朧朧的看到了自己那個日夜不能寐——夢的輪廓,它依舊是那麼的晶瑩剔透,美麗如初。小楠的笑臉,依然就在夢的中間,時而遙遠,時而就在眼前。
張揚真的想要擁抱自己的小楠,自己的夢。但是他不能,即使她就在眼前,因為它是一個已經破碎的夢。
夢裏的小楠忽然哭泣了,便丟掉了原來的模樣,於是瘋狂的撕裂了張揚的心腹,在撕裂的疼痛中,張揚好似又看到了那些在沉默中歡喜的過去。那些已經他本來都已經認為沉睡的記憶。張揚的心真的很痛,他好像伸出手,把那一個夢,盡力捧起,即使它已經破碎,一點點、一點點重組,但是夢中的女孩不再是齊楠,盡管她們是同樣的美麗、同樣的清純,但是畫麵的主角卻是這兩個月所熟識的王小禾。
程天柱很疑惑,他不理解張揚為什麼會眼神裏流露那樣一種情感,讓他想破腦袋,都領會不了的情感。盡管他不明白,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態度,他會在張揚手中的煙屁股馬上會燒到手指的時候,幫他拿下,然後點好一支新的遞給張揚。
一旁的鍾大胖也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他也是在靜靜的陪伴,保持著沉默。
但是在張揚的第一滴淚珠悄無聲息的滑下鼻尖的時候,還是打破了沉默:“揚哥,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小禾?”
張揚因為這個問題而悸動,許久才靜下心回道:“喜歡,但是喜歡的並不單純,有時候我總會不經意間把她當做另一個女孩。”
“愛?”張揚明顯一怔,過了好一會,才有些自嘲的說道:“從我的口中怎麼會說出愛這個字呢,我配嗎?愛是責任,愛是擔當,我卻連一份簡簡單單愛情都給不起,這樣我還怎麼可以說愛這個字呢?”
麵對張揚的憂傷,鍾共並沒有就此罷兵,依舊契而不舍的扯著那凸顯出的傷口,“那她愛你嗎?”
“我想以前是的,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們身上背負了太多,重的足足影響到了我們愛情的重量,重的連最最簡單本應脫口而出的話都難以說出口。我們的愛情已經與家族恩怨徹底撕扯到了一起,成了一個死團,解也解不開。十三年前,我三歲,她四歲,老爺子的一句戲言,成就了我們十三年。十三年後,還是因為老爺子,我們撕毀了今後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