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將軍想起丞相範雎準備對趙人行反間計的設想,又拉黑夫近身,附在他耳悄聲說:“你去,要……”
“是富榮裏的嗎?——不是,嗨,認錯人了我把你們當成大荔縣富榮裏的老鄉了。你們一道有大荔來的嗎?千裏運糧好辛苦呀!我們王齕將軍常常說,打了大勝仗,功勞最大的其實是你們。”黑夫笑著說道“是從長平來的嗎”那個名叫徐無疾的問道,“是啊。我們是來催調軍糧的,聽說長平前線打得很激烈”
黑夫回答道:“不要緊的。廉頗那老東西,哪裏是咱們秦人的對手。馬服君趙奢已經不在了,其實,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趙王任用馬眼君的兒子趙括。這人雖然年輕,可是滿雎韜略,文武全才哪,黑夫又小聲說道:“我聽我們的將軍和軍尉們都說,如果讓敕括來統率長平趙軍,那麼,我們肯定是打不贏的了。”由於自光狼城啟程稍晚,將軍白起的車隊抵達長平前線,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合符儀式在王齕將軍的中帳裏進行《盡管白起和王齕兩位將軍是相互十分熟悉的至交,但是仍然必須按照軍法的規定嚴格履行這一兵權交接手續,王齕將軍手持在左肋鑄有銘文“長平左”的虎符的左片。白起將軍手持在右肋鑄有銘文“王右”的虎符的右片。舍看到金色的虎符左右兩邊相合密接時,會集在帳中的將領們,王齕、王陵、司馬靳、司馬梗等,一齊發出了輕聲的讚歎,大家彼此相互拱手致意,隨後又同時向白起將軍行禮致敬。
從這時起,白起將軍正式掌握了秦國東征部隊的主力——長平前線秦軍的指揮權。
白起將軍和隨行人員們一同用過簡單的晚餐之後,並沒有馬上進入營帳歌息。
他卸下鐵甲,又披上了一件長袍,由王齕等人格同,路著明潔的月光,連夜視察營地。
方才剛剛到達營壘門口的情形有些奇怪,偌大一列車隊駛近,秦軍的守衛竟然沒有覺察,倒是對麵趙軍營壘的瞀衛人員先發覺了。白起心想,這實在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王將軍,近來是否軍紀有所鬆弛”
“是的,王齕回答“廉頗長期堅壁不出的用心,就在於逐漸消散我軍的鬥誌滿弓不能持久,千裏遠征,長期相持不戰,難免士氣渙散。我想,如果長此以往,即使最可靠的部隊,甚至也可能不戰自敗的。”
“軍紀一定要整頓,士氣一定要振作,白起將軍接著又吩咐道:“另外,還要煩請王摶軍安排專人,加強光狼城以及軍糧運送路線沿途的蓍衛,——那裏已經發現有趙國間諜在活動。”
第二天一早,白起就號令全軍,整飭軍紀,昨夜在普壘大門值衛的一名軍尉和兩名士卒,因玩乎職守而被處決》
軍官和士兵因為違反軍紀而果然被處以斬首之刑示眾,在全軍上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長平秦軍於是又重新恢複了以往那種嚴格自律的精神和從嚴治法的秩序。
不過,按照衛先生的計謀,仍然派出一小隊士兵在趙軍觀察哨視線所及的地方,每天裝成懶洋洋的樣子遊來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