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的濤聲震天動地。
兩岸壁立的髙崖上都是密密的鬆林。遠遠望去,像是身著黃色衣,頭圍蒼色頭巾的武士們,緊緊排列成行,護衛著這條保持著永久的生命力的大河。
趙武靈王說道:“我們的先王順應時代的演變,經營軍備,建築長城,又曾經在荏地擊敗過林胡。不過,由於種種原因,最終卻仍然沒有能夠成就霸業。而我們今天麵臨的軍事形勢,中山雖然已經在我控製之中,但是北有燕,東有胡,西有林胡、樓煩、秦、韓之邊,卻沒有強兵勁旅可以招之即來,克敵衛境,這意味著國家社稷尚不具備可靠的安全保障作為統治一國的君主,怎樣才能使國家強盛呢”
摟緩說:“是啊,強兵強國,才可以在今天的形勢下自立。可是,不變車,就不能自強,“是啊。隻有變革,才能進取,“而變革,常常是要遭到非議的。對於可能非常強大的反對意見,大王是怎麼考慮的呢”
趙武靈王說:“古人曾經說過,夫有高世之功者,負遺俗之累有獨智之慮者,任騖民之怨一般創立特殊曆史功績的人,胸懷非凡政治見解的人,在當時往往總是受到傳統勢力的非議和世俗輿論的否定的。寡人決心排除種種非難,推行‘胡服’,移風易俗,讓我趙國的民風和民氣,都能夠適應周邊強敵包圍的戰爭環境,時隔13年。滔滔黃河水夏秋漲溢了,冬春枯瘦了,經曆了13次漲落。如果河神有靈,在昕到趙國這位君王奮起爭霸的雄圖時,一定會回想起另一位秦國的君王13年前在黃河另一岸發出的發憤圖強的誓言。
當時,摟緩就表示完全讚同趙武靈王“胡服妹射”的主張,但是,大多數的貴族和官僚都持堅決反對的態度。
在一次和大臣肥義的談話中,趙武靈王再次懇切地表白了他的豎定決心。
他說:“前代趙簡子、趙襄子為我們奠立王業的基礎時,就曾經以宏烈勇武的氣勢,不畏懼北方胡人部族和狄人部族的強悍善戰,同他們進行過激烈的爭戰。臣子的責任,是脤從君主的決策,輔佐君主的事業,以實現益民強國的目的。今天,寡人有誌於繼承先主的遺誌,在胡人和狄人盤踞的地方奮揚武威,以再運我趙人的雄風。可是臣下卻大多不能理解,不能支持。寡人將‘胡服騎射’以教百姓,但是必然會遭到世人的非議的,肥義說:“臣聽到過這樣的說法,如果作事遲疑不定,就難以成就大功。大王既然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就不必再頭慮天下人的種種議論。道德修養最高尚的人,其實往往並不必與時俗相和的。建立功業最顯赫的人,其實往往並不必與眾人商議的。
以往先古聖王舜和禹就都是這樣的。愚昧的人,在事情發展已經終了的時候,仍然看不淸形勢明智的人,則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以前,就已經能夠有所預見。大王英明決斷,不應當再猶疑不定了,趙武靈王堅定地說:“寡人並不懷疑‘胡脤騎射’有什麼不對,寡人隻是擔心天下人不能理解寡人-如果民眾都能夠擁護寡人,支持寡人,‘胡脤騎射的功效將是不可限童的。所以,雖然現在多有人們不能遵從寡人的主張,但是中山國以及胡人的居地,最終仍必然歸入我趙國的版圖!”趙武靈王於是在趙國開始推行新的製度,命令朝野上下都改穿胡人的短脤,軍叭以胡人眼飾為正式軍裝,束皮帶,用帶鉤,穿皮靴,同時讓民間也都普遍學習演練騎馬射箭的技藝。
此後,數年之內,趙國迅速強大起來,除不久就兼並了中山國之外,又西征攻略胡地,至於窟野河上遊。在趙國強盛軍威的壓力下,林胡王向趙國獻良馬,摟煩王也在趙軍強大的軍事威懾之下,於西河會見了趙武靈王被命名為“叢台”的這座著名的髙台建築,位於邯鄲趙王城東北麵所謂大北城”的東側。
這座趙武靈王時代修建的用於閱兵的髙台,形勢雄壯奇偉,當時曾經是這一北方最強大的國家國運昌隆的象征。